【前言
我一直喜欢电视剧,胜过电影。
电影好似一棵树木的枝干,这棵树的长势、挺拔与否,一目明了。而电视剧,是一棵蔓延出枝枝蔓蔓,开花结果的树,会突然横生枝节,更丰富多彩,引人入胜,也更让人喜爱。
所以,我一直喜欢比较“拖沓”的故事,不喜欢短小精悍的。一如我本人从不是一个行为干练的人,我喜欢拖泥带水,瞻前顾后。
在同一个故事里,给你一分钟去叙述,你只能概括出整个意思。但是给你十分钟或者更多时间,你会带动你的听众哭或者笑,悲伤或者高兴。
这便是我认为的“篇幅”上的差别。所以,我写中长篇,不写小故事。
言归正传。
这个故事写自2005年。那时候刚刚初中毕业在天津打工。我把这个故事讲给身边的同事们听,一边讲,一边勾勒,一边完善,最后跃然纸上。2006年接触了网络,我又把它放到了网上,因为它,结识了一些朋友,甚至一直联系到今天。
如今,8年过去了。突然回头看看以前的文字,大多数不满意,却仍旧钟情于这个故事。或许因为它是我写的第一个比较喜欢的故事。
还是原来的那棵樱花树,枝干还是原来的,但是今天去芜存菁,又添加了新的枝叶和花朵。重新修改的过程中,觉得现在的用词用句比8年前又进步了一些。可是我并没有在那之后读更多的书,学更多的知识。看来,文笔的成熟,并不完全在于更精艺的学习,也在于阅历的日渐丰富,下笔自然便成熟了。
8年后的今天,希望你依然喜欢这个故事。(2014年8月28日突然发现今天是我女儿阳历生日)
1.天台邂逅
入夜。
天台上的风很大。在这春末夏初的4月。
上海这个不夜城,若要找个清净的地方还真是不容易。在这望下去,处处灯火辉煌,霓虹不断。夜,不但没使这座古老的城市静谧下来,反而更给它的奢靡鼓噪罩上一层浓郁的保护色。呵,可笑至极。
我靠在天台边缘的扶栏上,背对着风吹来的方向。喝着啤酒。喝的近乎疯狂,脚下已是数不清的空罐子了。试图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得到片刻的遗忘。可是,我失败了。脑海里还是浮现出自己每个日日夜夜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的策划广告方案,倾尽所有把我所有的能力都奉献给公司,得到的结果却怎么也得不到上级的认可。最气愤的是,有时候他们甚至看都不看一眼,一口否定。丝毫机会都不给我。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做错了。因为我从农村来?因为我学不会其他同事那样对上司阿谀奉承?还是我做的真的不好?
我伸开双臂,闭上眼睛仰对夜空,左手的啤酒罐被我用力的捏紧,发出清脆的瘪裂声,劈啪作响。
“嗨!”我突然听见一声脆亮的女声,同时左肩被一个小小的力度拍了一下。我一惊,左手的啤酒罐脱手了。下意识的我一个转身,探身去看,那个受伤的罐子正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坠进夜色之中。我只是在想,拜托,别砸到不该砸到的东西。半晌,没有听到物品坠落地上的回声,靠!又怎么会有回声?
“喂!说话的在这儿,不在下面!”我再次听见背后的声音。这才转过身,眼前是一个飞舞着长发,穿白色薄纱风衣的女子。风衣的扣子没有系,一袭白色的后摆便裹着风抛在了空气中。她风衣里面也是一身白色的衣服。我可以很清晰的看清她的脸,一张清瘦而线条柔和的脸庞被月光覆上一层柔软的纱,弯弯的眉毛,大大的双眼,现在正已一副微慍而认真的表情看着我。可以说,她长的并不漂亮,却有一种简单而柔软的东西吸引着我。她长的不高,将双手背在身体后面,时而前后,上下的踮着脚,整个人都是一副小巧玲珑的状态。我为我可以在几秒钟之内把一个陌生的女孩打量的如此细致而暗露喜色。目光从她身上延伸过去,忽发现,今天的月光很亮,很美。一大片薄如蝉翼的月光正浸满整片天台。面对此时此景,我突然有点回不过神儿了。
“喂,你喝酒了。为什么不开心啊?能和我说说让我开心一下吗?呵呵呵呵”她一点都不生疏。说完自己咯咯的笑起来没完。明明是有些许“挑衅”的意味,可此时听来,却隐约透露着朋友般的寒嘘。
我看着她在我面前孩子一般笑的前仰后合,突然之前的阴郁就一扫而光,虽然无言以对,但她的出现确实让我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没什么。”我对她付诸礼貌的一笑。
“对不起啦,开个玩笑。让你放松一下嘛。”她眨着大眼睛,停止了笑声,看上去单纯又可爱。
这女孩实在让我讨厌不起来。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给人一种亲切感。一如邻家女孩的搭讪。
“啊呀!说出来啦。有什么大不了的?喏,现在你就把我当作一个超大的垃圾桶,把你心里所有的不愉快,当作垃圾统统倒进垃圾桶里,会舒服一些的。试试看啊!说啦。”她拉着我的衣摆摇晃着撒娇,真是个孩子。我被这个小可爱触动了,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开始。我俯在扶栏上,看着茫茫夜色下五彩缤纷的城市。慢慢调整思绪,抽丝剥茧,跟这个黑夜,这个世界,诉说。
很久很久,我自己都意识不到究竟过了多久。我长舒一口气,然后回头看了女孩一眼,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仍然背付着双手,一副小巧玲珑的状态。
“听我抱怨了这么久,烦不烦?”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怀才不遇,也是正常的啊。况且你有才华,还怕天下不识君吗?和你比起来,我的梦想就真的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她仰望着天空,月光下她留给我的侧脸很美,两排弯弯的睫毛下面潜藏着两潭深渊但闪着光彩,长长的头发在风中狂魔乱舞。
我只是觉得这瞬间该定格一下,该是一桢何等美妙而心动的画面?思维失控,以至于让我忘了该说什么了。
2。樱花梦想
“我的梦想是去日本。去看我最最亲爱的国花--樱花!”那口气里透出一个孩子般的憧憬与渴望。
“樱花?国花?”我低呢着“你,你是日本人?”
“嗯!”她对我干脆的一点头,使劲的回了我一声“我的家在日本东京。喏!它在那个方向!”她用手指着东北遥远日本的方向。那么兴奋。
“这有什么困难的?”我不解。
“因为我要找个有钱的男人陪我去环游日本。他要支付这一切所需要的费用,而且是无偿的,”
听到这,若不是出于礼貌,我想我真的会发笑。真的是天方夜谭。谁肯无偿的为一个女孩花费那么多钱去那么远的地方浪费时间呢?由此可见,也许她在逗我吧。我想,我需要岔开话题。
“你中文说这么好,丝毫没看出你是日本人啊?骗我的吧?”“这么”两个字语气格外强调。
“我是中国妈妈养大的。妈妈说我是我的父母遗失在中国的孩子。她没有孩子,便收留了我。妈妈从小就教育我关于日本的知识。还请家教专门教我日语。她说,要我做一个真真正正的日本人。她很后悔没有很多的钱能够让我回自己的国家去。其实我一点都不怪她。她是我的妈妈!这儿就是我的家!不过,我还是想去日本看一看。毕竟,那是我父母生活过的地方。好爱樱花啊!每当在书上,电视里看到它们我都好开心!好亲切!可是我没有钱去日本,我也不可能在有限的时间去挣到这笔钱了。母亲年岁大了,不可能陪我去的,我一个人又不敢。只好出此下策,找个有钱人陪我去。可是,即使这一切都实现了,也不可能了。”她失落的低下了头。
“为什么?”我不解。看她认真叙述的样子,和说到樱花时那种憧憬又美好的表情,我想她真的不是在给我讲故事。
“因为现在花儿都已经谢了呀,樱花的寿命为什么这么短呢?”听语气,她非常难过,后面的一句仿佛自言自语的呢喃。但是很快她又兴奋起来:“无论怎样!我是一定要去的!今年去不了,那明年我一定要去!我要游遍整个日本,看我最最爱的樱花,如果可以,我要在樱花雨中和我最爱的男人完成婚礼。然后,有回忆和我一起入眠,死而无撼了。”她痴痴的笑,那么天真!那么无邪!说到最后,又那么意味深长,满足而美好!我突然就被一种柔软的,纯纯的东西触动了。就如沉重的胸口被什么融化了一样。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如释重负的释放出去,然后做出一个决定:“我来帮你实现愿望吧!让我试试!”我看着她疑惑的眼神一笑,解释道:“我说,我要努力工作,努力赚钱,然后,陪你去日本!”每一个人在认真说出自己的每一个承诺时,无论结果如何,初衷都肯定是认真,笃定的。至少在这一刻,信心和决心不容置疑。
“你?帮我?”她不相信。
“嗯!我帮你!就给我一年的时间吧!明年,对,就明年,我一定要带你去日本!一定能!”我从来没这么自信过。一时也说不清这信心源自于哪里。
“啊--”她一声愉快的尖叫,然后紧紧的抱住我,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她却丝毫没感觉到我的尴尬。她大叫着:“太好了,太好了,我的梦想可以实现了!终于有人可以带我回家了!”
片刻欢喜后,她又恢复了那副小巧玲珑的状态,安静的说:“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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