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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文学 www.gudianwenxue.com,谁拿情深乱了流年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了一起,她真的已经忘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在这样日复一日单调刻板的生活里,那些繁杂如尘的心事,那些伤筋动骨的哀恸,都被一一抚平,等到皱纹一丝丝爬上脸颊,她也懒得再去想起过去的那些事。

    其实简宁跟杜益民的婚姻,跟霍别然猜想得情况差不了多少。她跟杜益民的婚姻与其说是爱情的结晶,不如说是她审时度势之后的结果。要说惊天动地的爱情那肯定是没有的,你也不能指望两个成年男女在咖啡厅相亲一见面就天雷勾动地火,反正对于简宁来说,她肯定是一点也没有的,但她知道杜益民看见她的第一眼,眼神亮了一下。这种也很好解释,她知道一个能答应父母出来认真相亲的男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无外乎就是眉清目秀,性格温婉,因为这样的女人最适合娶回家做老婆。她就算骨子里不是,但演戏演得久了,谁还去较真她本身是不是呢?她需要一个稳妥的婚姻,最好对方家里没什么负担,那么她才能腾出精力照顾自己的母亲。杜益民跟她第一次约会的开销最后是两个人AA的,这种AA制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她觉得这也挺好,像杜益民这样的男人,有着西市男人典型的特征,满嘴跑火车说着什么什么没关系这事包在我身上,但一转身就忘个精光,实际的做派远不如嘴上说的那么豪气,那种市侩气无论喷多浓的香水都遮不住。当然,简宁也不图杜益民什么,她之所以选择跟他结婚,其实动机也不见得会比人家高尚多少。

    刚结婚的头一年,简宁还常常跟着杜益民去他父母家,等到日子久了,杜益民的妈三天两头把生孩子的事儿挂在嘴上,一开始是旁敲侧击,含沙射影,到了后来说话也就越发难听了。简宁其实很清楚,像杜益民的母亲是有点瞧不起自己的,那种轻视仅仅只是一个大城市的市民对于小地方人的鄙夷,即使简宁人品学历模样配杜益民都绰绰有余,但老太太就有从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儿。简宁后来就懒得应酬了,婆媳关系越演越烈,到了最后两家人明明都住在西市,简宁也一年到头难得去见她一次。当然,这样恶劣的婆媳关系自然会影响到夫妻相处。一开始,杜益民还试图想修补,后来见着简宁一点也不领情的样子,他的心也就淡了,不就是搭伙过日子么,跟谁过不是过?不过,就算是搭伙过日子,该做的事情也得做,这点上,简宁倒也让杜益民挑不出什么刺儿来。

    快到到除夕了,杜益民因为工作关系,每年这个时候自然就是请客吃饭上门送礼,有些重要的领导或者朋友要亲自上门拜年的,简宁也会跟着他一起去。她也还没到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份儿上。

    这天刚从书记家里出来,杜益民上了车就跟简宁说,“今年还要多去一家,东西都准备好了。等会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简宁刚在杜益民那领导家里演戏演得脸都快要笑僵了,她这几年越发沉默寡言,虽说她不是一个不会来事儿的人,但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做起来格外累人。她也懒得问他,侧头看着车窗外发呆。

    “喂,别然啊,对啊,我是益民,哎呀,好,好,这不要过年了么,给你备了点年货,你看你哪天有空,我跟你嫂子给你送来?什么?不用,不用,哪能让你给我拜年呀,这不是咱家庙小么?还是我去吧,我去。嗯,嗯,好的,好的,还是住在城南置信么?哦,那地儿我知道,行,行,那就这个周末,说好了哈,那行。好嘞,回见。”杜益民挂了电话,那股热乎劲儿还没过,就听到简宁冷不丁来了一句,“周末我要回家,你自己一个人去吧。”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我这不都跟人约好了么?你让我一个人去像什么样子?”

    “你一个人去不是更好说话?他又没结婚,家里人都没有,我跟着你一起去那多尴尬?”

    “这大过年的去人家家里拜年,你不跟我去,那谁跟我去?”

    简宁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你爱带谁去带谁去?”后来忍了忍,又吞了回去,她对付杜益民倒是想来都不会争吵,一副温水煮青蛙的模样,轻言细语地说,“我这还是为你考虑,你现在跟他关系走得近,刚好去他家,你们想聊什么聊什么,我要真去了,你们有什么话也不好说。”

    杜益民想了想,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当然他心里也清楚,简宁不想去最大的原因还是她要回滨江市,每个周末她是雷打不动的要回老家,这事儿搞得他挺烦的,没见过这么累赘的丈母娘,成天生病吃药,跟个无底洞似的,但他也不敢抱怨,最怕就是一抱怨,简宁把她妈接到家里住,他就更头疼了。想到这,他还宁愿就维持现状。

    结果霍别然辗转反复了过了一个星期,等到杜益民提着大包小包地按响了门铃,他打开门一看,杜益民跟邓嘉站在门口。

    他真的很难形容那一刻的心情,一方面觉得杜益民胆可真够大的,另一方面想的却是简宁,她到底知不知道?

    当然,面上还是一脸的和善,笑着把他俩请进了屋,亲自参茶倒水,搞得杜益民有点受宠若惊,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四处看了看,“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又没成家,难道这屋里还能有别人?”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怎么没个人帮手什么的。”

    “哦,你说阿姨啊,这不快过年了么,我就提前让她回老家了,平时也没什么事,我一个人住也收拾得过来。”霍别然坐在侧边的沙发上,这才打量起这个叫邓嘉的女孩儿。其实他知道得也够多了,一个是杜益民在这件事上从没瞒过他,二来他自己也在密切关注着这两人的进展,只是没想到杜益民还真带着她登堂入室了。

    “嘉嘉,这就是我经常给你说的那位霍总,怎么样,是个帅哥吧?”

    “霍总你好,我是邓嘉,是杜益民的女朋友。”邓嘉倒是落落大方,主动伸出了右手。霍别然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下,也只好站起来跟她握了手。“邓小姐,不要拘礼,我跟杜哥是很好的朋友,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就行了。”

    “杜哥常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年纪轻轻就闯出了一片天地,我前段时间在档案室看见我们去年做的会刊,上面还有你的专访呢!不过你真人比照片还好看。”邓嘉虽然年纪轻,但毕竟出身官宦,待人接物既有着符合年龄的天真但又不失大气,看着杜益民的表情也是满意极了。

    “邓小姐这么年轻漂亮跟我们杜哥站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走出去不知道要羡煞多少旁人。”霍别然喝了一口柚子茶,笑着说,又跟杜益民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照的眼神。

    邓嘉听霍别然这样说,就是等于承认她的身份了,高兴得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其实从她一进工商联就喜欢上了杜益民,原本以为这种喜欢最多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是没想到她真的能跟杜益民好,而且杜益民还能带她出来见自己最好的朋友。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其实是不懂得这些成熟男人真正的心思的,听着霍别然夸她,也就信以为真了。她又想起其实第一次撞见霍别然,霍别然就问了杜益民一句“这是尊夫人?”这问话听得她心里很熨帖,于是愈发得对霍别然印象很好,说话也就不那么拘谨了。

    “霍哥哥,你就别一口一句邓小姐叫我了,你就叫我嘉嘉吧,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你叫他哥哥,那我是什么?”杜益民对邓嘉这种自来熟的性子想必是领教过的,但又怕霍别然下不了台,又出声圆了回来。

    邓嘉俯身在杜益民耳边边嘀咕了一句,“你是我的情哥哥呀!”霍别然虽然隔得有点远,但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差点没被那口茶呛到。

    杜益民也知道霍别然肯定是听到了,但他自己先就被这句话丢了魂,而且今天他之所以带邓嘉来,就有点要跟霍别然交底儿的意思了。随便也让他参详参详,自己这步棋到底走不走得通,而且必要时还得要合适的人吹风才行。他盘算了一圈,只有霍别然合适。看着邓嘉对霍别然印象不错,这也算是开了个好头。

    霍别然是什么人,心有七窍,自然知道杜益民打得是什么算盘,不过他也乐意顺水推舟。当即就从书房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邓嘉,“既然你都叫我哥哥了,这大过年的,哥哥还还是得表示表示。以后要是杜哥欺负你了,你就跟你霍哥哥说,霍哥哥给你评理。”

    哄女孩子开心那是霍别然是专业,像她这样的女孩儿虽然不愁吃穿见过名牌,但爱好也不外乎这些。当下就打开了盒子,“哎呀,是限量版!这款我心水了好久啊,一直都没有卖的,上次去香港都没有买到,你怎么买到的呀?”

    霍别然笑而不语,他当然不会说这原本是送给前女友的。可惜还没到送的时候,他就跟人分手了。

    “你现在可是找到靠山了。”杜益民摸着邓嘉的头,笑着说。

    “那当然,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邓嘉对着那款卡地亚的项链一直爱不释手,这样的年纪,没吃过什么苦,喜欢就是喜欢,爱了就爱了,泾渭分明。霍别然有点走神,想着这个年纪的简宁,早就失去了一脸天真,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城府,让试图走近的人都被冻得体无完肤。

    “嘉嘉,你看会电视,我跟你霍哥哥还有点事要说。”杜益民看气氛差不多了,就跟霍别然使了个眼色,自然是有私密话要谈。

    邓嘉也不介意,拿出自己的IPAD,“你们聊吧,吃饭的时候叫我就成。”

    霍别然关上书房的门,才一脸调侃地说,“杜哥真是艳福不浅啊。”

    “哎,你就别打趣我了。要不是因为她爸的关系,我才懒得去搞这些。现在是什么世道,十个当官的九个就栽在女人手上,我还没精虫上脑到那份上。”

    “说的也是。我也是觉得杜哥是个做大事的人,只是缺少了机会而已。”

    最近杜益民跟霍别然走得近,当然好处也不少,霍别然介绍的那几个材料供应商懂眼色而且还会办事,他都还没往上递话,负责承建商会大厦的施工方就已经定了他们的标了,说的是恒威一直用的都是他们的材料,他既得了好处还一点面都没露,这钱赚得舒舒服服妥妥帖帖,他就愈发佩服霍别然,不显山不露水的,就能把事儿给办了,还办得那么刀切豆腐两面光。正因为这样,他就越发觉得那个新开发区的位子离他越来越近了,不过他也不怕霍别然骗他,要是他哪天真的坐到了开发区规划局局长的位置,霍别然自然会收回对他的投资,而且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这本身就是互惠互利的事,他理所当然地就把霍别然看做是了盟友。

    “年前我到市里开了会,听书记的意思,这班子最迟明年开春就要给定下来,现在我们还在搞什么竞聘,说如果有意向的都可以争取。谁不知道这是走过场啊!”

    “不管怎么说,该下的功夫我们都要下,但该走过场的也要走。”

    “这我是明白的,可你说要是万一这事儿黄了,那我这招呼都不打就递了申请上去,以后不是连现在这位置都坐不安稳了么?”

    “杜哥,这我可得说你了,做大事的人哪能瞻前顾后,如果你连这过场都不走,就算上面有人真心要拉你一把,也得你先把手伸出去不是?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想想坐上那位子后的事儿。”

    杜益民以为霍别然话里的意识让他给许诺儿,当下就拍了拍胸脯,“这以后的事儿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有我杜益民吃肉的,还能让你只喝汤?”

    “杜局长说话就是豪爽。”

    “早了哈,早了,别然。”两个人同时笑了。

    “这外面那位你是个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你没听过红玫瑰和白玫瑰的故事吗?”杜益民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不过这种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心态倒是看得出他压根就没想过离婚。接着,杜益民又缓了缓语气,一本正经地说,“这小丫头对这些事一点都不关心,不过我倒是听说邓部长对她倒是溺爱得很。我有几次话都到嘴边了,她也没听出那儿音儿。你说这话还怎么递?”

    “行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吧。”

    “别然,这可是你说的。”

    “好了,走,出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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