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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文学 www.gudianwenxue.com,混在煤矿挣大钱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     山脊谷底的那个地方,当地人叫做炭场沟,如今聚集着十八个小煤矿。由于每个小煤矿每年挖出的煤在一万吨以上十万吨以下,且运煤、通风、行人的井筒大部分是俗称“独眼龙”的一条石硐,大家就习惯性地把这些小煤矿叫做“小煤窑”。

    据说八十年代初期,国家就对煤炭资源管理实行放开政策。资源量大的矿山,由像康州矿务局一样的国家大企业开采;稍大一点的由集体社、队开采;其他资源量少、国家划不来投资开采的,允许私人挖井开采。一时间全国上下出现了大家一起办煤矿的局面,大型矿务局办煤矿,政府乡镇办煤矿,劳改农场办煤矿,当地驻军办煤矿,农民也参与办煤矿等等。

    炭场沟的小煤窑,八十年代中期只有两家,一家由草煤村村民小组集体开办,另一家由草煤乡政府牵头开办。近水楼台先得月。当时他们的想法是:这地方是我们村和我们乡的地盘,就地建一个煤矿,挖到煤就是我们村民的福利。

    这两家小煤窑办起后,正赶上了康州县乡镇企业蓬勃发展的时期,那时整个的煤炭供不应求。乡镇企业对煤炭的需求,很难从康州矿务局所属的几个大煤矿得到满足,便只好求助于这两家小煤窑。他们都派人驻到这两家小煤窑井口等着要煤。

    在这种形势下,这两家小煤窑的生意意外地红火。

    这让周围的乡镇和村子都感到眼红。后来,稍微有能耐的人都想着开矿。他们背景复杂,关系深厚,或有政府的人参股,或有大企业的领导在后撑腰。炭场沟的小煤窑,就如雨后春笋般地遍地开花,非法运营的私人小煤窑占据着相当大的一部分比例。

    遍地开花的小煤窑成了康州一矿的噩梦。大型煤田被分割成许多小煤矿,煤炭资源的“有序开采”遭到破坏,安全隐患大量存在。许多小煤窑生产水平不高,他们见煤就挖,回采率普遍不到百分之五十,资源浪费严重。他们对本属一矿的煤炭资源,超深越界开采,疯狂盗采。一矿现有的每个采区都产生了大面积破坏,造成许多巷道报废。

    为了争夺矿产资源,窑与窑之间经常是井井相通,打架斗殴的情形经常发生。

    小煤窑的安全生产投入严重不足,只要在岩石里打下的井硐里发现了煤,他们就通过爆破后往地面运。

    在低成本生产的基础上,康州县域的煤炭产量不断增加、库存增加、生产严重过剩。由于小煤窑生产出来的煤炭成本十分低廉,他们甚至以低于大矿吨煤几十块甚至上百块的价格销售煤炭,仍然赚取可观的利润。

    在地方利益纠葛下的康州矿务局,却因煤炭价格下滑受到强烈冲击,很多售出去的煤都收不回款。现在一矿经营举步维艰,矿工生存状态更加恶化。

    刘草根咂巴了几下嘴里的花生米,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能明白我俩到小煤窑干活的原因了吧?我起先在小煤窑做的是小工,在矿道里运材料、装煤、打单体支柱,活苦钱少。不久老板们都知道了我会放炮而且有放炮证,便让我当放炮员。这可是大工,活儿稍微轻松了,钱挣地可比小工多了不少。”

    张平安憨憨地笑了笑,补充道:“炭场沟那里的小煤窑都是斜井。从斜井下去后,巷道是水平的。井下又脏又乱,巷道最低的地方才一米,必须猫着腰往里爬。有些矿道通风不好异常潮热,我们只好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干活儿。乍一看,人人就像个猴子。”

    “嘿嘿嘿。”三个人同时笑了。刘草根和张平安笑里含着几丝苦涩。

    刘草根喝了一盅酒,说:“这些小煤窑现在都是私人的了。对私人老板来说,工人是他们赚钱的工具,但在他们眼里,最不值钱的却又是工人。为了多赚钱,那些私人老板根本就不愿在安全上多投入。小煤窑的事故经常发生,一年死几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而这里面,被老板们大做文章的,却是那叫合同的几张薄纸。”

    “哦,怎么说呢?”程自强问道。

    小煤窑的合同分为三种:农民合同工、生死合同工和无合同工。

    矿工出事后,农民合同工按当地农村的标准补偿。生死合同工的矿工死了不能上报,给家属几万元的赔偿金,算是私了。

    无合同的一般是非法小煤窑的矿工,工资高,但安全条件最差,出事故死了就死了,他们一般干三四个月换一个地方。

    “那刘哥与小煤窑签了啥合同呢?”程自强又问。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为了挣点儿高工资,我根本没签合同,正所谓打一响枪换一个地方。炭场沟里的小煤窑,除了有一个老板花光了所有钱打到底、却仍没见着煤的窑,其它的窑我都干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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