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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文学 www.gudianwenxue.com,盲妾如她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住。

    这一看,便是有极其紧要的事情要说。

    俞姝心下快跳,看了一眼詹淑贤。

    日光刺得她没有带白纱的眼睛发痛,但她忍住了,看到了詹淑贤慌乱,却又不知怎么让安大伯离开的表情。

    皇帝一定在她房中吧... ...

    詹淑贤一时没推脱的开,安大伯却已叫了老夫人和她。

    安大伯的声音极低,寻常守在外面的丫鬟并不能听见他们说话。

    可巧俞姝就在下风口,风吹着声音飘过来,而她屏气凝神,聪灵的耳朵一下子就听到了。

    但在听到安大伯话的瞬间,俞姝心下陡然一停。

    “你们知不知道韩姨娘是什么人?!”

    安大伯急道,“我收到了密信,说咱们府上这位韩姨娘,正是那俞厉一母同胞的妹妹啊!”

    “啊?!”老夫人和詹淑贤都吓到了。

    而安大伯果然拿出了密信来。

    他们不知是何人送信,俞姝亦不知道,只是绷紧进了神经。

    但安大伯道,“小五一定知道此事吧?!你们竟都不知道!可万一被宫里知道,怎么看这次招安?!又怎么看詹氏和那反王俞厉的关系?!万一被打为通敌卖国,这可怎么办?!”

    老夫人闻言身子晃了起来。

    詹淑贤脸色倏然变化。

    而就在这时,内室突然发出了一点细小的响声。

    安大伯立刻察觉了。

    “什么人?!”

    话音落地几息,有人轻笑了一声,拨开内室的珠帘,信步走了出来。

    安大伯和老夫人在见到此人的一瞬,脸色都瞬间惨白。

    “皇上?!”

    明明前一息,他们还担心要被皇上知道了,打为通敌之罪怎么办。

    但此时此刻,方才他们所言,竟然都一字不落地落到了皇上耳中。

    他们甚至来不及问皇上,为何在詹淑贤房中。

    他们只担心,皇上听到这些,要怎么看待詹氏一门... ...

    而立于窗外的俞姝,此刻心跳如雷。

    是谁送的密信,揭露了她的身份?

    詹府的人,还有皇帝,又准备如何?!

    所有人都等着皇上的回应,正房内外,此刻静到落针可闻。

    但皇上笑着安慰了他们,还在老夫人和安大伯即将跪下之时,扶住了两人。

    安大伯惊怕,“皇上,臣等也是刚得了消息,万没有欺君啊!”

    皇上在这话里点了点头,用极其温和的言语道。

    “别怕,你们怎么会欺君呢?”

    他越发笑起来。

    “那韩姨娘的身份,朕早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他道,“朕把整个天下都托付给定国公,国公便是对朕最为忠心的臣子,怎么可能在这般紧要的事情上欺瞒朕?只不过,他要瞒着俞厉和其妹妹,作戏作足,不能告诉你们罢了!”

    静谧的室内室外。

    皇上赵炳继续淡定地说着。

    “徐员之死,就是国公与朕设计,为了迷惑俞党。如今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收复秦地大半的失地,岂不妙哉?!”

    他拍了拍安大伯的肩头。

    “詹氏的忠心,朕再没有半分怀疑!”

    在这话中,安大伯他们,齐齐松了口气。

    只是庭院中,俞姝站在窗外,心跳一下快过一下,最后几乎要从嗓中跳了出来。

    心跳又在即将跳出的时候,停住了。

    皇帝的话在俞姝耳边,仿佛滚雷一般,一遍又一遍地炸响——

    “朕早就知道了... ...朕把整个天下都托付给定国公,国公便是对朕最为忠心的臣子... ...”

    “都是国公与朕设计,为了就是迷惑俞党... ...”

    “詹氏的忠心,朕再没有半分怀疑!”

    风吹得人脚底都站不稳了。

    俞姝扶住了手边的一个桃树,堪堪稳住了打晃的身子。

    而她脑海中浮现出男人的模样,那模样亦晃动起来。

    仿佛她看到的本就是水中月。

    投入一颗石子,水面起了波纹,明亮的月便不复存在了... ...

    果真是真的吗?

    室内的皇帝,问了詹府惊诧的众人。

    “其实,朕本来想听听,你们准备如何处置那韩姨娘。毕竟她也为国公诞下一子。”

    话音落地,俞姝听见了詹淑贤的声音。

    “回皇上,那可是俞厉的妹妹,我们自然不能欺君,自然要留下孩子,将此女交出去。留子去母。”

    留子去母。

    这话得了安大伯的附和,与老夫人的默认。

    皇上满意,“不愧是詹氏。”

    俞姝默然,竟在他们的话中,挤出一个笑来。

    好一个留子去母... ...

    但安大伯在此时问了一个问题。

    “那如今怎么办?此女要如何处置?”

    招安俞厉之后,此女又当如何处置,装聋作哑地瞒着世人吗?

    但皇上却让他不必操心。

    “这事朕与国公也早有安排。府上先看好此女,等招安结束,朕就让人先将其带回宫中... ...”

    这话没有说下去。

    皇上到底要将俞姝如何,詹府的人不知道。

    而俞姝更不得而知。

    可她如何听不懂那皇帝的口气?

    先骗哥哥招安,然后又将她带回宫中看押... ...

    所以,招安也并非真的招安,是吗?!

    俞姝浑身紧绷起来,止不住颤抖。

    山崖的对岸,招安的和谈正在进行,这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假?

    若果真是假,他们到底要对俞军和她兄长如何?!

    风越来越大了,凛冽地吹得人脸生疼,又仿佛从皮肉上豁开了口子,吹进了人心里。

    俞姝心头疼而冷,到了最后,已是麻木。

    皇上从那房中走了出来,信步往外,俞姝这个即将被抓走的人,只能低着头半分不敢动弹。

    但她还想听到更多的消息,她想知道,这皇帝到底想对她哥哥怎样!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担忧的,继续低着头出了这院子,装作府中丫鬟跟着皇帝走了几步。

    她一直低眉顺眼没人理会,皇上是微服出行,暗卫轻易不会现身。

    而当俞姝脚步缓慢地从皇上身后树丛后的小路上走过时,听见那皇帝叫了身边的太监一声。

    他问了时辰,“距离巳正二刻还有多久?”

    “回皇上,还有三刻钟。”

    三刻钟,只有三刻钟了... ...

    俞姝屏气凝神,听见他再次笑了起来。

    比起在詹家人脸前的笑,这一声更加充满了浓重的兴味。

    “那朕可就等着了。等庆功的烟花响起,这天下第一位异姓王,可就要饮下为他备好的毒酒了!”

    毒酒... ...

    庆功酒,竟是毒酒... ...

    俞姝在极其盛大的日头下,脚下完全站不住了。

    皇帝果然并非要招安,他们要她兄长的命!

    而那皇帝还在笑着,笑声越发诡异。

    他声音陡然阴险而冷凌起来。

    “一个异姓小民,就因为被朕灭了五族,就要造反,这样的人,招安来何用?

    “朕岂不成了天下笑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俞厉自作孽,不可活,朕这次来,可不虚此行!”

    ... ...

    皇帝走远了,去了空旷的地带。

    四周全是皇帝的暗卫和詹府的兵马。

    俞姝强撑着自己,继续装作丫鬟的样子走动着。

    但是她很快看到了詹府的侍卫,围住了她住的院子。

    暮哥儿的哭声从院内传了出来。

    一声声响亮着,撕裂着人心。

    俞姝的心口疼得厉害,可她回去,便是被拘起来的命运!

    距离饮下庆功毒酒的巳正二刻越来越近了。

    她不仅不能被关押起来,她还必须逃出这里!

    为哥哥示警!

    但崖苑处处都安排了詹府的侍卫。

    俞姝攥紧了手,寻到了柴房。

    一把火扔进了草堆之中... ...

    火很快烧了起来,又在崖上的大风里,顺着风向窜上了好几间房屋。

    崖苑在一瞬间乱了起来。

    “走水了!”

    “走水了!”

    暮哥儿居住的院子在上风口,风不会将火吹过去,只是将小儿的哭声一阵阵吹过来。

    俞姝心如刀割,火光灼了眼睛,在火光与泪光里,一转头,趁乱向外跑去。

    她终究是错了,不该轻信什么招安的谎言。

    这所有的错,都让她一个人来承担吧!

    *

    崖苑起了火,火在风中窜上了天。

    五爷在桥头镇守,看到那火直觉不对。

    他立刻让人去问,很快得了回禀。

    “五爷!崖苑不知怎么起火了!火势颇大!”

    五爷一愣,“人呢?都怎么样?!”

    下面的人却道,“老夫人夫人和哥儿都没事,只是... ...”

    男人眼皮一跳,瞬间瞪了起来。

    “只是什么?!韩姨娘呢?!”

    “回五爷,韩姨娘她... ...韩姨娘找不到了?!”

    男人在这一瞬几乎呼吸一滞。

    他立刻安排了人手,继续留守此地。

    而他自己飞身上马,带着人手直奔崖苑而去。

    ... ...

    光亮刺眼,俞姝抽出纱巾系在眼上。

    她想去给哥哥传信,赶在巳正二刻之前,拦下那庆功的毒酒!

    时间紧迫到了极点!

    可是,到处都是朝廷的兵马,到处都是敌人,她没办法从桥头跑过去,反而在追兵的围堵下,一路向山崖顶上跑过去!

    崖上风大的惊人,她逆风一路向上而去。

    风在山林间横行,裹得她几乎迈不动脚步。

    她被脚下树丛枝蔓险些绊倒,又被荆棘细刺割破了衣衫。

    她遮掩着自己见不得光的眼睛,跌跌撞撞。

    逆风跑上崖顶的时候,崖顶飞沙走石,人仿佛真的站不住了,只要走到崖边就会被吹落一般。

    可她还是站了过去。

    她必须给哥哥示警,必须在巳正二刻之前,拦下那毒酒!

    日头越升越高了,距离巳正二刻,只还有须臾的工夫。

    俞姝几乎能看到庆功的喜炮都被搬了出来。

    都以为那是喜炮,就如同没人会留意那庆功的酒一样。

    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皇帝的奸计呢?!

    斩杀她五族是真,以徐员之死来迷惑是假!

    铲除异己是真,共谋普天太平是假!

    还有那位五爷... ...

    忠君爱国是真,柔情蜜意也都是... ...假的吧... ...

    俞姝忽然笑了起来。

    脚下山崖飞石滚落,她将满腔的愤恨,尽数大喊出来。

    “哥哥!不要招安!哥哥!快走!”

    可是声音被山风所卷,淹没在崖下滚滚往水之中。

    她的力量,多么微不足道!

    她只看到仿佛是封林,在喊声里朝她看了过来。可她再喊什么,再如何挥动手臂,封林都读不懂她的意思。

    招安的最后时刻了,他们怎么能想到此时,酒里有毒,要立刻撤离呢?

    俞姝停下了动作。

    他们能看得见她,或许,已经够了... ...

    在喊声之中,官兵围上了山崖。

    五爷纵马飞奔而来,看到俞姝人就站在崖边的一瞬,心胆几乎碎裂。

    “阿姝!在那里做什么?!快下来!”

    俞姝在这一声急唤中,转头向他看了过去。

    男人还是平日里的模样,可她瞧着,眼中起了雾水。

    “定国公詹五爷... ...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她第一次这般叫他,她从白纱里看到男人惊疑地摇头。

    “阿姝,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说他不知道。

    俞姝浅淡地笑了笑,看向他披着朝廷的战甲,骑着朝廷的战马,身后跟着的,是朝廷数以百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兵马。

    他是朝廷第一忠臣。

    在他们进京那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

    若有一日被定国公詹司柏所捉,他会如何?

    她的答案,她自己忘了吗?

    他会代表朝廷,毫不留情地杀了他们这些叛军,不是吗?!

    “你真不知道?”她问他,声音越发颤抖起来。

    “你不是朝廷的第一忠臣吗?不是一直都想剿灭反贼,成就赵氏王朝的太平盛世吗?今日假意招降我兄长,实则害他性命,你收拢兵权,就要如愿以偿了吧... ...”

    她一口气问了出来,崖上的风将声音吹到变形。

    五爷在听见这句话时,整个人怔住了

    “阿姝你在说什么?!”

    话没说完,俞姝身后有大石禁不住风吹,在一息之间砰然滚落。

    而崖边的人在这石头滚落之中,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向崖边又走了一步。

    五爷心肝颤抖起来,他急了起来,想上前去,却又不敢贸然上前。

    崖边的风几乎要将纤瘦的人吹落。

    而他只能在风中求她。

    男人指尖发颤,声音嘶哑:

    “阿姝你别动!别再靠近崖边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下来,我们好好说说话,行吗?!”

    她跟他缓缓地摇了头,风将她吹得翩然欲飞。

    “你一心都是为了你的朝廷,而我是朝廷容不下的反贼,不是吗?”

    男人看着她边说边往崖边走,几乎露出了哭腔。

    “不是!不是!你从哪里得到了什么消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姝你下来,我们说清楚不行吗?!”

    颤抖的声音里,俞姝看向他的眼睛。

    他说得那么真切,她亦不愿意相信他说的是假话... ...

    她心下一抽一抽的痛起来。

    可她没有时间去分辨了!

    假的也好,真的也罢,都已经不重要。

    巳正二刻就要到了!

    思绪刚落,对岸庆功的喜炮响了起来。

    俞姝看到了纷纷站起的人,她已分不清哪个是她哥哥。

    可不管是谁,她都不能因为她自己害了他们。

    她必须要告诉他们——

    不要招安!

    不要庆功!

    不要饮酒!

    他们听不见她的声音,那就只让她做最能让他们明白的事... ...

    风里,俞姝回了头,男人手下颤得不行,还在求她下来。

    她看向男人,不再质问,也忍住了心痛。

    她放低了声音。

    风在他们之间打着旋,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詹司柏,若你待我有真心,请善待暮哥儿。”

    话音落地的一瞬,她最后看住了他,覆眼的白纱抽打着脸庞,她又闭起了眼睛。

    “再也不见。”

    她朝他一笑,在他目眦尽裂扑来前,转身,纵身跃下。

    “阿姝!阿姝!阿姝——”

    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越来越远。

    而对岸招安的喜炮声陡然停了下来。

    她在崖下的山风呼啸中,仿佛也听到了哥哥的呼唤。

    “阿姝?!”

    俞姝笑了。

    哥哥听见了就好。

    快走... ...

    快走!

    别再招安!

    永远都不要相信这腐烂无信的朝廷!

    ... ...

    山风托不住纵身跃下的人,只吹起她被枝杈划破的裙摆。

    崖下往水翻涌着奔腾着一往无前。

    悠悠天地之间,生死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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