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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文学 www.gudianwenxue.com,卿本顽皮之爷别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说时她心虚地后退了一步,仰首盯着紫郁。

    瞧那呆样,紫郁知道是她捣鬼的事,她八成还蒙在鼓里。

    “你个魔女!就只知道兴风作浪吗?”呵!称呼居然和韩虓的一样,看来二人对艾文栽赃嫁祸的手段,理解得几近相同。

    几乎不作任何思考,紫郁来到她面前后,铁一般的手指便毫不客气地嵌住她秀美的下巴,眉眼中一片肃杀。哪怕韩虓在旁边,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这艾文一再的戏耍他,当他是白痴吗?

    “什么兴风作浪?”艾文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倏地被他嵌了个正着,疼的她想甩也甩不开,只好眼睁睁地与紫郁四目相对。

    “我告诉你,若不是看在我爹的面上,我当真跟你没完。”紫郁又发话了,沉着脸,眉头纠结着,凶得叫人心头发毛。显然那红衣女子的撒泼致使他发怒到了极点。

    只是艾文虽疼,却并不怕他,仰脸大胆的迎上,神色傲然地挑战,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都这时候了,她还想狡辩,标准的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典范。

    紫郁手上加重了点力,威胁道:“你若不把这件事情给我处理干净了,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还能怎样?杀人吗?艾文果然有些心虚,第一次见紫郁发火,原来是这么的凶悍。

    韩虓在一旁微微皱眉,面上闪过一丝不爽,说不清原因地,心下竟然生出些烦躁的感觉,若是紫郁再不放手,他当真会考虑要不要动手了。

    “关我什么事啊?”艾文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就是不承认,你能奈我何?

    “你还不承认吗?刚才我都看到了,笨蛋!”紫郁愤怒地吼,说罢,眼中火星四射地喷向艾文,相互对峙。只是,他却不得不承认,瞅着艾文这美得不可方物的容颜竟是叫人难以发起火来。

    “啊?”艾文贼眼溜了溜,瞬间明白过来,讶然道:“你,你……”糗死人了,居然被发现了啊!

    “哼!”紫郁冷哼一声,脸色难看地甩开她。

    周围看好戏的大妈大婶大叔大爷们,之前或许还都怀疑过他对那红衣女子的非礼是否真有其事,但此刻一见他对艾文毫不收敛的轻薄,霍地都明白了过来,这男人压根就不是好鸟。于是,鄙夷之色展现无遗。

    “你们是一伙的吗?给本小姐说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红衣女子回过神来,看了看紫郁的去向,手指三人,一路走来,撒泼地甩话。

    紫郁冷瞥她一眼,又把目光送至艾文处,明显地要艾文自己收拾残局。

    “这点事都搞不定吗?”艾文不耐烦地嘟囔一句。

    “哼!”紫郁又是冷哼,沉着脸瞪着艾文,满是无法熄灭的怒火。他决定了,如果红衣女子再来耍赖,而且艾文也不主动承认的话,他就准备揭穿艾文的阴谋。

    却哪知他还未张口,耳旁竟然听见艾文“哇”的一声哭出,貌似还挺悲伤的样。

    ——妈呀!不会吧,自己还未教训她,她怎么就哭了?

    一闻哭声,紫郁刹时愣住,表情僵硬地盯着艾文,生平从未见过女人哭,他这下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料想艾文该是装的罢,可是韩虓审视了一下艾文的反应,一点不似伪装的样,那分明是悲伤得发自内心的哭泣。

    “艾文,艾文,你怎么啦……”了解了实际情况后,韩虓还只道是紫郁刚才下手太重,把艾文下颚捏疼了的缘故,当下,不自觉地护住艾文双肩,急切地询问。

    见状,紫郁不由眉头一皱,韩虓怎可以露出这种举动?难道这二人……

    “妹妹,谢谢你。”沉吟中,突听艾文带着啜泣声说出了这话。其语气之诚恳,仿似她艾文确实受到那女子什么恩惠似的。

    那女子犹在发怒,闻言,也不禁一愣,她做过什么让人感激的事了吗?貌似她不让人痛哭流涕就已经够不错了。

    “你不知道……”艾文不管韩虓的关心,径直上前来面对红衣女子,边泣边诉,“我这相公仗着自己有点姿色,说是来世一遭,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整日游逛于烟花场所,视我为无物,还说我太霸道得很,难以相处……呜呜,今日见妹妹狠狠的收拾了他一顿,真是大快人心啊!”

    “姐姐,你被他欺负了吗?”红衣女子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还看着伤心的艾文小心翼翼地问话,面上火气熄灭了不少。作为女人,在这方面,她确实同情艾文。

    说来她一点没有怀疑艾文的谎言,也是怪之前人声沸腾的缘故,致使她一点没有听清艾文与紫郁的对话,唯一知道的是二人吵得面红耳赤。

    这也叫处理残局吗?紫郁薄唇微张,瞪大了双眸,全然一副被雷劈得傻了的样。

    韩虓要晕倒,亏他之前还为艾文担心得不能自己,原来都是在“自作多情”呀!

    “嗯,你瞧。”艾文点点头,示意一下手腕上的铁链,又道:“这铁链便是他亲自套上去的,说是我再多管他的闲事,他就把我送给他最要好的朋友以除祸害……”说时,为了强调其真实性,过渡性瞥了韩虓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一句话,把韩虓也扯进去了。

    一席话,听得围观众人咒骂声不断。

    “好,既然如此狼心狗肺,那本姑娘就再帮你教训教训他……”红衣女子义愤填膺的挽袖,似乎比刚才还激烈了。

    紫郁瞧着艾文,眉眼一寒,这到底是在收拾残局还是在煽风点火呢?

    艾文摇摇头,不露痕迹地拉着红衣女子,拦下了她的去势,神情凄然地道:“如果妹妹信得过,就请把他交给我,待我回去禀报家父,以家法教训,话说捉贼拿脏,捉奸在床,我想今日有众多的父老乡亲为我作证,想必他也赖不掉。家父向来不喜四处寻花问柳之人,此次回去,他定少不得挨揍,而且若是被关起来的话,以后就可避免再逛烟花场地了。”

    紫郁愣了,这种话她怎么说得一点不语塞?

    看着听着,神色淡定的韩虓不禁释读起艾文来——难以猜测的手段,绝尘脱俗的气质,遗世而独立的美,清泪弥漫的容颜之下,凄清的话语自她口中冒出时,居然该死的无比诱惑。

    而他也不得不生出佩服二字,且不看她手段如何,单听这谎言啊,圆得还真是无懈可击。

    “姐姐说的是,这样也好,只是姐姐以后别再受他欺负了。”看着艾文苦苦地哀求,红衣女子心下一软,竟就答应了去。

    “嗯,多谢妹妹成全。”艾文点点头,仿佛真有其事一般。这模样,不拖去拍戏真是浪费了。

    得到红衣女子的允许后,艾文侧头睥睨紫郁一眼,面色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凶道:“你个不学好的乌龟王八蛋,家里有一个了你还嫌不够,还说什么家花不如野花香。哼,都说了路边的野花踩不得,这次被本夫人逮了个正着,回去后本夫人定叫你生不如死!呜呜……”说了,又掩面哭起来,但是心下骂得爽啊,忍得她简直想爆笑出来。

    “你……你别太放肆了……”紫郁面容扭曲,气得够呛,纯粹是在诋毁他清纯的名声,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把艾文拽出来。

    话犹未了,艾文突然垫起脚尖,一把扯住紫郁耳朵,叱道:“走,给我回去,别再出来丢人现眼,天下女人可不能让你害了……”

    紫郁正自气恼,戒备不足之下,冷不防被艾文揪个正着,他面色一寒,不高兴地冷扫艾文几眼,刚想反抗,理智却告诉他不管怎么着,先逃离此地再说吧。是以,一阵迟疑后,他赶紧歪头去将就艾文。

    “还有你。”艾文掉头一瞥兀自发怔的韩虓,道:“不走吗?难道你想拖我后腿?”

    “拖你后腿?”韩虓愕然一愣,以为听错,但瞬即明白过来,身形一闪,跟了上去。

    “啊?”红衣女子见三人你扯我拉的离去,脑袋骤然轰隆,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原来她一点也不逊色嘛。

    “哎,我说,都没人了,你也该放了吧,别太得寸进尺了。”

    拐了个弯,避开众人视线后,紫郁见艾文还似模似样地揪着耳朵,只得拉下她的手出言提醒。

    “谁叫你见到美女就想沾花惹草了呢?信不信我告你老爹收拾你?”艾文演戏上了瘾,这会还在轻泣着诬陷紫郁。

    “哪有这等事?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还想推到我身上?”紫郁揉揉生疼的耳朵,扫看艾文楚楚可怜的表情,不觉中想笑出声来,“呵,瞧你哭得还真是像样。”

    “嘿嘿!”艾文憋笑着收敛住哭声,“不给你们家玩假哭的游戏了。”听得紫郁当真是哭笑不得。

    其实,不把紫郁大名报出来让他遗臭万年,已经算是对他嘴下留情了。

    噹,噹,前方店铺中突然传来打铁的声音。

    艾文一闻响声,脑袋中迭不失灵光一闪,道:“是打铁铺吗?咱去看看。”

    “打铁铺关你什么事呀?你不会见着什么都好奇吧?”韩虓被她扯得赶紧跟上,转念一想,又压低了声音问:“难不成你又想戏弄紫郁了?”

    “戏弄紫郁?”艾文一愣,这小子莫不是看好戏上瘾了吧?随即甩给他一个白眼,“别自作聪明,暂时我还没那兴趣。”

    “那你是为何……”

    话还未问完,艾文前脚已是跨进打铁铺,张头望了望铺中烧得正旺的炉子和光着半边身子露出强壮肌肉卖力地锤着剑柄的大汉,她道:“大叔,这里可有黑铁?”

    那人迟钝的看了看几人,把手中打好的剑柄伸入水中,顿时冒出“嗤嗤”的响声和浓烈的青烟,而后又将其扔进火炉继续冶炼。

    “大叔,这里可有黑铁卖?”艾文以为他耳朵不好,张口又问了一遍。

    “老汉这只买铁,不卖铁,姑娘若是铸剑,请把模样画下,三天后取货。”真是不言则已,一言整个人都透着生铁的寒凉,纯粹就是和铁混多了而和人混少了落下的自闭症。

    韩虓听得懵了,侧头问艾文:“你买铁干嘛?”这铁不能吃不能言,带着还重,有用吗?

    “自是有我的用处。”艾文不直接回答,而是避开了说。

    “非买不可吗?”韩虓眉眼中隐隐透着深意。

    “能买当然更好。”

    瞥眼艾文,韩虓自怀中摸出一锭银子,丢向那打铁的大汉道:“铸剑自在赚钱,卖铁也在赚钱,阁下何不卖个人情,把这单生意接了?”

    眼见那银子飞到大汉跟前,那大汉突然手一伸接了下来,微微掂量一下重量,瞥眼韩虓,不言,径直从背后拉出一块用剩的黑铁,扔了过来。

    韩虓接至手中,顺便递给艾文道:“这块可够了?”

    这样就卖了啊?艾文看得连连感叹,看来无论何时,银子就是管用。从韩虓手中拿过来后,感觉好重,艾文仔细观了观,似乎颜色稍浅,色泽也差,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出了打铁铺,三人走进一家简陋的客栈,决定在此休息一宿,明日天亮再继续上路。

    “妈呀,一二三四五,五个水泡耶!”

    艾文在房中一坐,顾不及矜持,靴子一脱,袜子一拉,抱着脚又开始喊疼,“如此走下去,这脚还不变瘸了啊?”余光中瞥见韩虓往这边瞟来的眼神,忙侧头瞪他一眼,“注意,非礼勿视哦!”

    “我……”韩虓无意中瞥见了她莹白如玉的脚,不觉窘了窘,道:“我只是听你伤的似乎不轻,所以……”

    “省省吧你,看了你不也没办法吗?”艾文难受得哭丧着脸抱怨,“蓝小千啊蓝小千,你到底在哪?找你怎么这么辛苦啊!”这口气,貌似她有多思念蓝小千似的。

    韩虓听得好笑,捉狭道:“你很想找到蓝小千吗?你得知道这铁链解开了后你就得和紫郁结婚哦!”

    紫郁在另一个房间休息了,是以,韩虓这会才会这么无所顾忌地说话。

    “哦,是了。”经韩虓一提,艾文顿时恍然大悟,“这么说这铁链还是不解的好。”

    “客官,这是您要的热水。”门吱呀一声推开,进来一个年轻小二,手里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

    “好,好,快放在这儿。”艾文指好了位置,迫不及待的把脚伸进去泡。

    那小二不觉中看见艾文展露在他面前的玉脚,顿时两颊绯红,忙放下盆,紧张的退出去。

    看到脚也会脸红?艾文愣了,古人都这么保守吗?掉头一瞥旁边的韩虓,刚才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还真当真了不再往这边看,着实的有君子风度。

    “明日雇马车吧!你的脚似乎不能再走路了。”韩虓沉吟中,原来是在想这个问题。

    “马车也不好,要是有直升机或是跑车就好了。”艾文希冀之下,想也未想就道了出来。

    “直升机?跑车?这又是什么东西?”

    “直升机是在天上飞的,跑车嘛地上跑的。”艾文无奈地摇摇头,“哎,怎么解释呢,没办法解释。”

    难解之下,韩虓脸上一片迷茫,眼神却是深邃地望着艾文,似在寻味着艾文的话,又似在寻味着艾文这个人。

    “不必理会我说的,我瞎编的呢,你若是选择相信的话,那你以后会吃不消的哦!”艾文邪眼笑了笑,将刚买的那块黑铁与苗天风给她的黑铁令一同拿出来摆在桌上。

    韩虓想了想她在街上戏弄紫郁的胡言乱语,无奈地摇头苦笑,看来不相信不好,相信了也不行,她这人啊,何时才能够给人老老实实的说话呢?

    “哎,你干嘛呢?”他终于关注到艾文不同寻常的举动了。

    “嘘!”艾文手指在唇边提示了一下,指了指黑铁令道:“别说,看着就好。”说吧,运起手腕,削铁如泥的匕首在手中飞快地作业,不了半响,桌上已是堆满铁渣,原来她买黑铁的意图竟是想让自己生造出一个“黑铁令”来。

    目睹她专注的神情,韩虓心下顿时佩服不已,真可谓是人不可貌相,原想她大而化之的性格和胆小怕事的本性该不会太在乎黑铁令罢,却料她不以为然的表面,暗地里会是如此的谨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艾文手中的黑铁也一点一滴的冒出轮廓来。她爱好雕刻,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是以,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后,身旁的事物俱是一概抛诸脑后。若不是韩虓在旁守着,在这混乱的江湖中,恐怕栽倒在别人手中她还不知。

    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之下,该死的好生诱人,致使韩虓凝注中不觉地被深深吸引住。

    “这会要靠你保命了哦!”终于,“黑铁令”完工了,艾文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高兴地展颜。

    相较之下,仿真效果达到了九成九,若不是这铁的颜色和质地稍差了点,当真就无法辨别真伪。

    忽见韩虓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艾文愣了愣,道:“哎,虓少爷,瞧瞧。”

    “恩?”韩虓神思恍然被拽回现实,流目看看艾文手中的杰作,不禁讶然,“你手艺怎会这么巧?简直没两样了。”检查一下,除了没机关外,其余纯粹就找不出假冒的痕迹。

    “那当然了。”艾文愉悦地自夸,“也不看是什么人做的呢!瞧这模样,要想蒙混过关,该不成问题吧?”

    韩虓点点头,道:“只是虎头帮都还未怀疑你,你就先做好准备了吗?”

    “这叫未雨绸缪懂不懂?不防一万,也得防万一,我可不想小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葬送掉。”

    次日,韩虓果然如言雇来一辆马车,以减轻艾文旅途的劳苦。坐在马车中,虽然也颠得不舒服,但免去了脚下的痛苦,艾文总算不如昨日那般难受了。

    车窗外,呼呼的寒风一如既往地刮着,仿佛鬼哭狼嚎一般。是了,冬日的门已经敲开,寒风又何必要收敛德行。

    行过一段官道,马车渐渐地驶入一座茂密的森林。但见林中树木遮天蔽日,隐晦得吓人,即便时至中午,也还是见不得明亮的天色,穿越其间,直觉脊背都透出了一股深深的凉意。

    马车在宽阔之处,突然停下不走了。

    “小哥,何以停下?”韩虓掀开车帘,凑上头问。

    “大,大侠……”赶车的车夫指着前方,语声中透着深深的颤抖。

    移目望去,韩虓心中也不禁震撼了两下,只见前方十米处,一片鲜红,血肉模糊的尸体堆得铺天盖地,其场景叫人心惊胆战。

    是什么人在此大开杀戒?

    韩虓眉头紧皱,冷酷的面容上满是厌恶。

    扫眼整个场地,侧边一盘腿坐在地上的丑老太突然印入眼帘,那不是阴山派的左护卫阴婆婆吗?据说此人杀人如麻,看来当真不假,只是阴山派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日何以在此杀了这许多的人?

    看时,阴婆婆小眼如星,目光如炬,阴狠毒辣地瞅着前方树下已是血迹斑斑的五人,她腿上摆了一架檀木古琴,一双橘皮老手压在琴弦上,随时有进攻的可能。

    音攻?阴山派视为镇山之宝的音攻?韩虓心下一紧,又自去瞥了眼那挡住道路的一堆堆尸体,面上血肉模糊,身上伤口杂乱无章,此不是音刃的杰作,又是何来?

    顺着阴婆婆的目光,只见树下握剑在手的五人面目狰狞,鼠目利光紧盯着阴婆婆,似是不把阴婆婆放在眼里,又似已把阴婆婆看成了囊中之物,大有势在必得的趋势。

    “阴老太,识相的你就把‘天魔煞’交出来,若是不然,今日定叫你生不如死!”说得好不狠毒,发话的乃是五人中看似高大威猛的那人。

    “哈哈哈……”阴婆婆仰天长笑几声,声音嘎然止住后,怒不可谒地吼道:“想要‘天魔煞’吗?尔等听着便是!”这话仿似从地狱扯出来的一样,阴狠而恐怖。

    说罢,她手指翻飞,一曲“天魔煞”铮铮而出,几道音刃直直射向对面威胁她的男人,快得犹如闪电。

    那五人没想到这老太婆受伤如此重的情况下,还能再运功御驾琴弦,当下微微一怔后,在间不容发的瞬间,临空一个翻身,身体软的几乎折断一般,让那音刃从腰间斜斜擦过。

    阴婆婆见此冷哼一声,十指飞速在古琴上波动,一波接一波的音刃,刹时从四面八方击射过去,又快,又狠,又准。

    “天魔煞”乃是她阴山派镇山之宝,她岂可容外人轻易夺之?是以,愤怒之下她顾不及指尖血迹的斑斓,压住琴弦的手拼了命地弹。短短七天时间,这曲“天魔煞”已被她连连弹了数百遍,其下身亡之人不计其数。

    只是,纵使她够强大,也还是禁不住虎头帮不日不夜的纠缠,眼下她虽杀了众多强敌,但其自身受的伤也是不轻,能不能解决掉那五人还是未知,何况那五人已通知了帮中之人,不了柱香时间,前来围攻她的人又不知会增加多少了。

    听见外面的对话以及如流水般泻下的琴音,艾文心下不由一颤,问道:“外面怎么啦?”

    韩虓面上布了一层寒霜,放下车帘,道:“看来吾等得下去走了。”要请他们让路简直是不可能。

    “发生什么事了吗?”沉寂的气氛下,艾文隐隐觉得外面情况不妙。

    韩虓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刚要下车,却忽地想起什么,瞄向艾文又道:“你可有手帕?”

    “手帕啊?”艾文呆了呆,从怀中摸出一块白色丝巾,不解地问道:“要手帕何用?”这手帕可是梅雪帮她换衣服时顺便塞进去的,她一向不习惯用手帕,倒没想到韩虓居然会用这东西。

    正想嘲笑韩虓,却忽地被韩虓拉了过去,将折好的手帕蒙到眼睛上,还嘱咐道:“闭上眼睛,如果你不想晕倒的话,那你就最好什么都不要看。”

    “晕倒?”艾文心中一动,使劲闻了闻,空气中果然参杂了一股血腥的味道,感激之下她不得不承认韩虓好生细心,自己这怪癖他居然照顾得如此周到。

    “可我怎么走路?”她立即想到了现实问题。

    “这个又有何难?”说时,韩虓一把抱起她,轻飘飘跃下马车。

    紫郁在后面看得眉头一紧,都说朋友妻不可欺,这韩虓为了抱艾文,居然蒙上她的眼,以此作为借口,哼!瞥眼外面血流成河的惨状,他不屑地瞄向韩虓与艾文,不就是死几个人嘛,这也不敢看?

    在他看来,艾文就是装的,韩虓无非是故意做作而已。

    跟在韩虓后面,艾文小心翼翼地踩着碎步,生怕一个不甚,一跟斗栽个五体投地,把脸丢到两千年去。耳边,但闻琴声幽幽,动人心弦,隐约可以感受到其中那即将爆发而出的杀机。

    行得几步,韩虓突然手一伸阻止了紫郁前进的趋势,打了个运功调息的手势,赶紧提气抵御阴婆婆手指间“天魔煞”的魔音,眼睛却是一个劲地盯着艾文,只要艾文面上稍有难色,他便会出手相助,但令他奇怪的是艾文一直凝神静听着,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还貌似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

    这让他奇怪不已,艾文不是没武功吗?怎的不怕这江湖中闻之色变的“天魔煞”?

    那边,阴婆婆面色霍地一寒,十指飞快地抚动琴弦,优美的乐音陡然一转,刺耳的声音连连跳出。

    这便是她阴山派“天魔煞”中最狠的一招——万物俱毁。此招消耗内力最强,对弹奏之人的损伤也最大,十足是同归于尽的攻势。

    是以,不在万不得已之时,她阴山派弟子一般都拒绝使用此招,阴婆婆在此毫无顾忌的弹奏出来,无疑是已报了必死的决心。

    但恐是她内力已经消耗过多,致使她使出此招后,对那五人的杀伤力竟是不够强,而那五人转动身形,提剑抵御音刃,连连碰出剑花之下,对付阴婆婆的模样竟似绰绰有余。

    如此下去,阴婆婆必死无疑。看到此,韩虓不禁微微皱眉。

    冷不防地,阴婆婆竟然看到了韩虓等人,她心中一动,以为是虎头帮的帮手已然赶到,心神颤动之下,她手上波动琴弦的节奏不觉慢了半拍,但就此半拍的空隙间,已足够那五人要了她的命。

    当先那人感觉到了音刃中的漏洞,面上一阵冷笑,运足十成功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拍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阴婆婆无奈地闭上双眸,心中悲凉地一叹,“我命休矣!”

    见状,韩虓浓淡适中的剑眉一抬,指间微动,五柄飞刀齐齐飞了出去,其速度快得当真让人看不清,恍若幻觉一般。

    “啊——”五声闷哼,五人齐齐倒地,临死他们也不敢相信会有人插手管斧头帮的闲事。

    比起阴婆婆的音刃,韩虓的飞刀可谓快得不容人反应,只在出手间,五把飞刀便不偏不倚地刺进了五人的喉咙。

    向来,韩虓不出手则已,出手他就绝不会让人有反抗的余地,所以江湖上他的名声才会那般的令人惧怕。

    这手法,即便是矗立在他旁边冷漠观战的紫郁也不得不为之佩服,原以为自己已经是江湖上的佼佼者了,却料今日见韩虓出手,才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

    盛名之下其实难符,这句话或许对别人适用,但在韩虓身上显然不妥,比起“盛名”,韩虓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双眸紧闭的阴婆婆,带着无数的遗憾,料想就这样去见阎王了,却哪知耳旁竟然传来五人凄惨的闷哼。

    听闻哼声,她倏然睁开双目,直直向那五人瞄去,一睹五人的死相,她脸上顿时闪过几丝错愕、惊诧与喜悦,只是瞬即后她又恢复了冷漠的面目,嘴角冷冷一牵,目光转向韩虓,道:“原来是‘孤天神剑’韩虓,久仰大名。夺命飞刀,例无虚发,今日一见,韩少侠使的果然出神入化。”

    反应过来的阴婆婆看到五人喉间插着的刀柄,立即知道出手的乃是“孤天神剑”韩虓,只因江湖中至今能使出此招而又无半分误差的唯有韩虓一人。

    “哪里,阴前辈过奖了,在下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韩虓抱拳淡淡地回应。

    他本不想插手江湖闲事,只是身为盟主弟子的他肩上有许多责任,是以,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出于本性,他都只好无奈地出手相助。

    埋头沉吟一阵,阴婆婆小眼突然一寒,两道利刃投向韩虓,冷森道:“老身从不受他人恩惠,你想要什么报酬尽管说吧?”

    转瞬的时间,她面色就变了,原来她不感激韩虓为她出手,为的就是要保持她一贯的作风。

    韩虓唇边噙起一丝苦笑,无奈地摇头道:“我想阴前辈大概是误会了,在下肯出手,纯粹是看不惯斧头帮的所作所为,于前辈不过是巧合而已。”早闻阴婆婆脾气乖张,此下,他也只有如此说了。

    “无须狡辩!”阴婆婆手一伸阻止了韩虓的辩解,从不欠人的作风几十年都保持下来了,难道在生命的尽头处还要开此一例吗?她道:“老身从不欠人,你有什么要求直管说,老身还了便是。”

    说得好生阴冷,瞧这德性,貌似韩虓不接受她还恩,她便会纠缠着韩虓不放。

    “可是,阴前辈……”韩虓语塞了,想了想,他着实是没什么要求可言,他一不要宝藏,二不要权势,生活也过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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