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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文学 www.gudianwenxue.com,太平广记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永那跋摩 法度 通公 阿专师 阿秃师 稠禅师 释知苑 法喜 法琳 徐敬业

    骆宾王

    永那跋摩

    永那跋摩者,西域僧也。宋元嘉中,东游渡江,居于金陵祗园寺。宋文帝常谓之曰:“弟子恒愿持斋,不杀生命,以身徇物,不获其志。法师不远万里,来化此国,将何以教之?”对曰:“道在心,不在事;法由己,非由人。且帝王与凡庶,所修亦有殊矣。若凡庶者,身贱名微,德不及远,其教不出于门庭,其言不行于仆妾。若不苦身刻己,行善持诫,将何以用其心哉?帝王以四海为家,万民为子,出一嘉言,则士庶咸悦,布一善政,则人神以和。刑清则不夭其命,役简则无劳其力。然后辨钟律,正时令。钟律辨则风雨调,号令时则寒暑节。如此则持斋亦已大矣,不杀亦已众矣。安在乎缺一时之膳,全一禽之命,然后乃为弘济也。”文帝抚几嗟叹,称善者良久。乃曰:“俗人迷于远理,沙门滞于近教;迷远理者谓为虚说,滞近教者拘恋章句。如法师者,真所谓开悟明达,可以言天人之际矣。(出剧谈录)

    法度

    释法度,黄龙人也。南齐初,游于金陵。高士齐郡名僧绍,隐居琅琊之摄山,挹度清真,待以师友。及亡,舍所居山为栖霞寺。先是有道士欲以寺地为观,住者辄死。后为寺,犹多恐惧。自度居之,群妖皆息。经岁余,忽闻人马鼓角之声,俄见一人投刺于度曰:“靳尚。”度命前之。尚形甚闲雅,羽卫亦众。致敬毕,乃言:“弟子主有此山,七百余年矣。神道有法,物不得干。前后栖托,或非真实。故死病继之,亦其命也。法师道德所归,谨舍以奉给,并愿受五戒,永结来缘。”度曰:“人神道殊,无容相屈,且檀越血食世祀,此最五戒所禁。”尚曰:“若备门庭,辄先去杀。”于是辞去。明旦,一人送钱一万,并香烛等,疏云:“弟子靳尚奉供。”至其月十五日,度为设会,尚又来,同众礼拜行道,受戒而去。既而摄山庙巫梦神告曰:“吾已受戒于度法师矣,今后祠祭者勿得杀戮。”由是庙中荐献菜饭而已。(出歙州图经)

    通公

    梁末有通公道人者,不知其姓氏。居处无常。所语狂谲,然必有应验。饮酒食肉,游行民间。侯景甚信之。扬州未陷之日,多拾无数死鱼头,积于西明门外,又拔青草荆棘栽市里。及侯景渡江,先屠东门(明抄本门作府),一城尽毙。置其首于西明门外,为京观焉。市井破落,所在荒芜。通公言说得失,于景不便。景恶之,又惮非常人,不敢加害。私遣小将于子悦将武士四人往候之。景谓子悦云:“若知杀,则勿害;不知则密捉之。”子悦立四人于门外,独入见。通脱衣燎火,逆谓子悦曰:“汝来杀我,我是何人?汝敢辄杀。”子悦作礼拜云:“不敢。”于是驰往报景。景礼拜谢之,卒不敢害。景后因宴召僧通,僧通取肉捏盐,以进于景。问曰:“好否?”景曰:“大咸。”僧通曰:“不咸则烂。”及景死数日。众以盐五石置腹中,送尸于建康市。百姓争屠脍羹,食之皆尽。后竟不知所去。(出广古今五行记)

    阿专师

    侯景为定州刺史之日,有僧不知氏族,名阿专师。多在州市,闻人有会社斋供嫁娶丧葬之席,或少年放鹰走狗追随宴集之处,未尝不在其间。斗争喧嚣,亦曲助朋党。如此多年。后正月十五日夜,触他长幼坐席,恶口聚骂。主人欲打死之,市道之徒救解将去。其家兄弟明旦扑觅,正见阿专师骑一破墙上坐,嘻笑谓之曰:“汝等此间何厌贱我?我舍汝去。”扑者奋杖欲掷,前人复遮约。阿专师复云:“定厌贱我。我去。”以杖击墙,口唱叱叱。所骑之墙一堵,忽然升上,可数十仞。举手谢乡里曰:“好住。”百姓见者,无不礼拜悔咎。须臾,映云而灭。可经一年,闻在长安,还如旧态。于后不如所终。(出广古今五行记)

    阿秃师

    北齐初,并州阿秃师者,亦不知乡土姓名所出。尔朱未灭之前,已在晋阳,游诸郡邑,不居寺舍,出入民间。语谲必有征验。每行市里,人众围绕之,因大呼,以手指胸曰:“怜你百姓无所知,不识并州阿秃师。”人遂以此名焉。齐神武迁邺之后,以晋阳兵马之地,王业所基,常镇守并州。时来邺下,所有军国大事,未出惟幄者,秃师先于人众间泄露。末年,执置城内,遣人防守,不听辄出,若其越逸,罪及门司。当日并州时三门,各有一秃师荡出,遍执不能禁。未几,有人从北州来云:“秃师四月八日于雁门郡市舍命郭下。大家以香花送之,埋于城外。”并州人怪笑此语,谓之曰:“秃师四月八日从汾桥过,东出,一脚有鞋,一脚徒跣,但不知入何巷坊。人皆见之。何云雁门死也。”此人复往北州,报语乡邑。众共开冢看之,唯有一只鞋耳。后还游并州。齐神武以制约不从,浪语不出,虑动民庶,遂以妖惑戮之。沙门无发,以绳钩首。伏法之日,举州民众。诣寺观之。秃师含笑,更无言语。刑后六七日,有人从河西部落来云:道逢秃师,形状如故,但背负一绳,笼秃师头(头原作欲,据明抄本改)。与语不应,急走西去。(出广古今五行记)

    稠禅师

    北齐稠禅师,邺人也。初落发为沙弥,时辈甚众。每休暇,常角力腾趠为戏,而禅师以劣弱见凌。绐侮殴击者相继,禅师羞之,乃入殿中闭户,抱金刚足而誓曰:“我以羸弱,为等类轻负。为辱已甚,不如死也。汝以力闻,当佑我。我捧汝足七日,不与我力,必死于此,无还志。”约既毕,因至心祈之。初一两夕恒尔,念益固。至六日将曙,金刚形见,手执大钵,满中盛筋。谓稠曰:“小子欲力乎?”曰:“欲。”“念至乎?”曰:“至。”能食筋乎?”曰:“不能。”神曰:“何故?”稠曰:“出家人断肉故耳?”神因操钵举匕,以筋视之,禅师未敢食。乃怖以金刚杵,稠惧遂食。斯须入口,神曰:“汝已多力,然善持教,勉旃。”神去且晓,乃还所居。诸同列问曰:“竖子顷何至?”稠不答。须臾,于堂中会食,食毕,请同列又戏殴。禅师曰:“吾有力,恐不堪于汝。”同列试引其臂,筋骨强劲,殆非人也。方惊疑,禅师曰:“吾为汝试。”因入殿中,横蹋壁行,自西至东,凡数百步。又跃首至于梁数四,乃引重千钧。其拳捷骁武,动骇物听。先轻侮者,俯伏流汗,莫敢仰视。禅师后证果,居于林虑山。入山数千里,构精庐殿堂,穷极土木。诸僧从其禅者,常数千人。齐文宣帝怒其聚众,因领骁勇数万骑,躬自往讨,将加白刃焉。禅师是日,领僧徒谷口迎候。文宣问曰:“师何遽此来。稠曰。陛下将杀贫道。恐山中血污伽蓝。故至谷口受戮。文宣大惊。降驾礼谒,请许其悔过。禅师亦无言。文宣命设馔,施毕请曰:“闻师金刚处祈得力,今欲见师效少力,可乎?”稠曰:“昔力者,人力耳。今为陛下见神力,欲见之乎?”文宣曰:“请与同行寓目。”先是禅师造寺,诸方施木数千根,卧在谷口。禅师咒之,诸木起空中,自相搏击,声若雷霆,斗触摧拆,缤纷如雨。文宣大惧,从官散走。文宣叩头请止之,因敕禅师度人造寺,无得禁止。后于并州营幢子,未成遘病,临终叹曰:“夫生死者,人之大分。如来尚所未免。但功德未成,以此为恨耳。死后愿为大力长者,继成此功。”言终而化。至后三十年,隋帝过并州,见此寺,心中涣然记忆,有似旧修行处,顶礼恭敬,无所不为。处分并州,大兴营葺,其寺遂成。时人谓帝为大力长者云。(出纪闻及朝野佥载)

    释知苑

    唐幽州沙门知苑,精练有学识。隋大业中,发心造石室一切经藏,以备法戒。既而于幽州西山凿岩为石室,即摩四壁而以写经。又取方石,别更摩写,藏诸室内。每一室满,即以石塞门,溶铁固之。时隋炀帝幸涿郡,内史侍郎萧瑀,皇后弟也,性笃信佛法。以其事白后,后施绢千匹,瑀施绢五百匹。朝野闻之,争共舍施,故苑得成功。苑常以役匠既多,道俗奔凑,欲与岩前造木佛堂并食堂。寐而念木瓦难办,恐繁经费,未能起作。忽一夜暴雷震电,明旦既晴,乃见山下有大木松柏数千万,为水所漂,积于道次。道俗惊骇,不知来处。于是远近叹服。苑乃使匠择取其木,余皆分与邑里。邑里喜悦而助造堂宇,顷之毕成。如其志焉。苑所造石经,已满七室。以贞观十三年卒。弟子继其功焉。(出冥报录)

    法喜

    隋炀帝时,南海郡送一僧,名法喜。帝令宫内安置。于时内造一堂新成,师忽升堂观看,因惊走下阶,回顾云:“几压杀我。”其日中夜,天大雨,堂崩,压杀数十人。其后又于宫内环走,索羊头。帝闻而恶之,以为狂言,命锁著一室。数日,三卫于市见师,还奏云:“法喜在市内慢行。”敕责所司,检验所禁之处,门锁如旧。守者亦云:“师在室内。”于是开户入室,见袈裟覆一丛白骨,锁在项骨之上。以状奏闻。敕遣长史王恒验之,皆然。帝由是始信非常人也,敕令勿惊动。至日暮,师还室内,或语或笑。守门者奏闻,敕所司脱锁,放师出外,随意所适。有时一日之中,凡数十处斋供,师皆赴会,在在见之,其间亦饮酒噉肉。俄而见身有疾,常卧床,去荐席,令人于床下铺炭火,甚热。数日而命终,火炙半身,皆焦烂,葬于香山寺。至大业四年,南海郡奏云:“法喜见还在郡。”敕开棺视之,则无所有。(出拾遗记,明抄本作出大业拾遗记)

    法琳

    唐武德中,终南山宣律师修持戒律,感天人韦将军等十二人自天而降,旁加卫护。内有南天王子张垍,常侍于律师。时法琳道人饮酒食肉,不择交游,至有妻子。律师在城内,法琳过之,律师不礼焉。天王子谓律师曰:“自以为何如人?”律师曰:“吾颇圣也。”王子曰:“师未圣,四果人耳,法琳道人即是圣人。”律师曰:“彼破戒如此,安得为圣?”王子曰:“彼菩萨地位,非师所知。然彼更来,师其善待之。”律师乃改观。后法琳醉,猝造律师,直坐其床,吐于床下,臭秽虽甚,律师不敢嫌之。因以手攫造功德钱,纳之袖中径去,便将沽酒市肉。钱尽复取,律师见即与之。后唐高祖纳道士言,将灭佛法。法琳与诸道士竞论,道士惭服。又犯高祖龙颜,固争佛法。佛法得全,琳之力也。佛经护法菩萨,其琳之谓乎。(出感通记)

    徐敬业

    唐则天朝,徐敬业扬州作乱,则天讨之,军败而遁。敬业竟养一人,貌类于己,而宠遇之。及敬业败,擒得所养者,斩其元以为敬业。而敬业实隐大孤山,与同伴数十人结庐不通人事。乃削发为僧,其侣亦多削发。天宝初,有老僧法名住括,年九十余,与弟子至南岳衡山寺访诸僧而居之,月余。忽集诸僧徒,忏悔杀人罪咎。僧徒异之。老僧曰:“汝颇闻有徐敬业乎?则吾身也。吾兵败,入于大孤山,精勤修道。今命将终,故来此寺,令世人知吾已证第四果矣。”因自言死期。果如期而卒。遂葬于衡山。(出纪闻)

    骆宾王

    唐考工员外郎宋之问以事累贬黜,后放还,至江南。游灵隐寺,夜月极明,长廊行吟,且为诗曰:“鹫岭郁苕峣龙宫锁寂寥。”第一联搜奇覃思,终不如意。有老僧点长命灯,坐大禅床,问曰:“少年夜久不寐,而吟讽甚苦,何耶?”之问答曰:“弟子业诗,适遇欲题此寺,而兴思不属。”僧曰:“试吟上联。”即吟与之,再三吟讽,因曰:“何不云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之问愕然,讶其道丽。又续终篇曰:“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扪萝登塔远,刳木取泉遥。霜薄花更发,冰轻叶未凋。待入天台路,看余度石桥。”僧所赠句,乃为一篇之警策。迟明更访之,则不复见矣。寺僧有知者曰:“此骆宾王也。”之向诘之,答曰:“当徐敬业之败,与宾王俱逃,捕之不获。将帅虑失大魁,得不测罪,时死者数万人,因求类二人者函首以献。后虽知不死,不敢捕送,故敬业得为衡山僧,年九十余乃卒。宾王亦落发,遍游名山,至灵隐,以周岁卒。当时虽败,且以兴复唐朝为名,故人多获脱之。(出本事诗)

    <b>译文</b>

    永那跋摩 法度 通公 阿专师 阿秃师 稠禅师 释知苑 法喜 法琳 徐敬业

    骆宾王

    永那跋摩

    永那跋摩是个西域的僧人,刘宋元嘉年间,东游过江,住在金陵祗园寺中。宋文帝经常对他说:“弟子我很愿意遵守佛教戒律,不杀生灵,以身从物;然而一直不能如愿。法师您不怕万里之遥,前来我国游化,您将怎样教导我呢?”永那跋摩答道:“是否遵奉教规,贵在心地虔诚,不在具体做什么事情;办法在于自己领会,不在别人如何劝导。况且帝王与平民庶人修道的方式与要求是不一样的。凡属平民庶人,由于身份卑贱名声微小,影响范围也就有限,他们的教化只限于自己一家之内,他们的言论又不被仆婢与妻妾采纳;这样一来,他们如不能严格要求自己,行善事而守戒观,信奉佛教的心愿还有什么方式来实现呢?帝王则以四海为家,以万民为子,每说一句有利于众生的话,天下百姓都感到高兴,每颁行一项有益于社会的政令,就会得到众人与神灵的拥护。刑罚清明了就能使百姓不会无辜丧生,徭役减轻了就能使百姓不会劳累无度。这样就能分辨钟律,端正时令;钟律分清了就能风调雨顺,号令适时就能寒暑有节。如能做到这样,就是最大的遵守戒律了,不被杀害的生命也已经相当多了。那能在乎少吃一两顿斋饭与能否保全一只禽鸟的生命呢,这是普济众生之举呀!”文帝以手拍案,连连赞叹称好。于是说道:“一般人迷信于佛教的深远道理,僧人们则滞留于眼前的说教;迷信于深远道理的人实际是迷信空洞的理论,滞留于眼前说教的人则仅仅拘泥于佛经的个别章句。象法师您这样的见解,真称得上是理解透彻、融会贯通,可以与您谈论天与人之间的种种事情了”

    法度

    佛教僧侣法度,黄龙人。南齐初年,云游于金陵。高士齐。郡名僧绍,隐居于琅琊的摄山,敬慕法度清明真纯,以师友相待。他死的时候,将自己居住的摄山上的宅院。施舍出来作为栖霞寺院。在这之前,有个道士想把寺院的地方作为道观,结果是谁住在这里谁就死。后来这个地方作为佛寺,仍有许多令人恐惧的现象发生。自从法度住在这里之后,各种妖怪都平息了。过了一年多,忽然听到人马鼓角之声,顿见一人跑过来投名片请谒见在法度面前,自称:“靳尚”法度叫他靠近些。靳尚的相貌非常闲雅,随从的人也很多。他向法度致敬之后,便说道:“我们占有此山七百多年了,神仙道士有法术,他物不能侵犯。至于前一辈与后一辈互相转换托生的事,恐怕不是真实的,所以死于疾病的人相继出现,这也是他们的命运该当如此,法师您乃是道德所归,现仅以此山奉送给您。并且,我本人愿意接受佛教五戒。与佛教永结未来之缘。”法度说:“人与神仙所信奉的道理不一样,不能委屈哪一方服从对方,况且施主您是讲究以血肉食品当作祭礼的,这是佛门五戒之中最为禁忌的。”靳尚说:“如有祭品设在门前,我就首先去掉杀牲之物。”于是告辞而去。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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