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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文学 www.gudianwenxue.com,不伦剩女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殓房位于府衙后院,平常皆有衙役在外看守,偶尔有仵作待命。

    正午时分,明明该是阳气最盛之时,偏偏站在殓房就是有股阴风阵阵袭来。

    “你确定你真的要看?”潘急道再一次确认。

    “当然。”夏取怜再坚定不过地回答。

    “殓房里躺的可不只有我爹的遗体。”

    意思是,她有机会看到满坑满谷的大体。

    “那又如何?”虽说她不是警察,但因为工作需要,她也曾前往太平间确认死者的身分。“一样都是躯体,只是有无灵魂存在罢了。”

    说着,她不禁想,也许在现代她已经死去,否则她的灵魂又怎会来到这儿?

    “既然你都不怕了,那就走吧。”潘急道径自走在前头。

    夏取怜跟着踏进殓房。

    四下灯光昏暗,唯有几盏油灯挂在墙边,映照出几十张长形桌。空间里散发各种气味,让人作呕,但夏取怜眉眼未动。

    “这儿。”潘急道走到一张长桌前。

    夏取怜走向前,问:“我可以翻开这张白布吗?”

    “请。”

    她翻开白布,瞧见一张黑中发紫的脸,脸形已经浮肿,完全看不出他和潘急道的相似之处。

    “真搞不懂你,仵作都已经说了我爹是死于砒霜之毒,而你的珠宝匣里你自个儿也确认有砒霜造成的痕迹,如今再看我爹的尸身,你到底是想证明什么?”潘急道双手环胸,看向他处。

    “仵作可有说,老爷身上的毒是长时间服用砒霜,还是一次性?”她问着,俯近大体嘴边像是在嗅闻什么。

    潘急道懒懒回眸,瞧见她的动作,一把将她扯起。“你在做什么?”

    “你干什么?我是在闻味道。”她微恼地甩开他,不喜被人打断“工作”

    “味道?”都放了好几天的遗体还能有什么味道?

    “一种服用过砒霜会遗留的味道,可味道是有,却淡得让我觉得不寻常。”

    “何时你也懂得这么多?”一个舞娘竟也能充当仵作?

    自动忽略他的嘲讽,夏取怜认真地开始抽丝剥茧。“大人该知道,砒霜要致人于死,也要一定的剂量,而难道这儿没有管制砒霜的买卖吗?”

    “砒霜是毒亦是药,自然有管制,一次买卖顶多一钱。”

    “那么一钱的剂量毒得死人吗?”她可不认为古代的砒霜成分有多纯。

    “难道就不会分批买?”他好笑道。

    “分批买一次下药?”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不耐道。

    “大人,如果我要分很多批去买砒霜,那么我的珠宝匣内就不会有只有一小处的晕黑。”唉,他只有那张脸和boos相似,脑袋一点都不灵光。

    “也许你一开始并非藏在珠宝匣里。”

    “好,就算如此,但如果我是一次下药,那么残留在老爷嘴里的味道,就不应该那么淡,而是要再更浓一点的大蒜味或金属味。”她选修过法医方面的课程,这是在某堂课中听到的知识。

    “我们就非得站在这里讨论这种话题?”他不耐地拧起浓眉,顺手抓起白布将遗体盖上。“难道你不知道死者为大的道理吗?”

    夏取怜本想再找一些中毒后的特征,但白布已盖上,她要是再坚持下去,确实对死者太不敬。

    看他大步离开,她正要提裙跟上,眼角余光却瞥见潘老爷露在白布外的手,而指甲

    “十九娘!”

    外头传来他的吼声,夏取怜低声对着大体道:“潘老爷,我一定会为你找出凶手,也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安详。”

    话落,才疾步走到外头,就见他和一个身穿官袍的男人在说话。

    “就是她?”身穿官袍的男人微扬花白的羽眉。

    “正是。”

    “看起来身子倒是恢复得不错,也许这案子可以择期定审。”

    “这事她说并非她所为,所以我给了她一点时间,让她在潘府里找出蛛丝马迹,这一点还请知府大人通融。”

    夏取怜有些意外。尽管惹他不快,但他还是不改承诺,甚至替她求情,让她暂获自由。

    “难不成潘大人信了她所言?”知府大人微讶。

    “这个嘛”潘急道但笑不语。

    也许一开始他只是想看她在搞什么名堂,可现在他已经改变了想法,毕竟她要真毒杀了父亲,断不可能用那么平静的神情去面对父亲的遗体,毫无惧色。

    “仵作已经验出是砒霜致死,也在她房里搜出砒霜,这事”

    “大人,我能否请问仵作潘老爷身上的砒霜之毒可有跑遍全身?”在旁不语的夏取怜终于忍不住地发问。

    “十九娘,知府大人在前,你问话要有分寸。”潘急道低声斥责。

    “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她垂颜道歉。

    见状,知府大人手微摆,在身后的仵作立刻上前一步,答到:“大人,潘老爷所中之毒确实已经蔓延全身。”

    闻言,夏取怜喜出望外地抬脸。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知府大人年届五旬,锐利目光锁住她。

    “我们可以”

    “十九娘,八字都还没一撇,我劝你三思而言。”潘急道冷声打断她,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径自朝知府大人作揖。“大人,只要期限一到,我会再将她带回府衙。”

    知府大人点点头,目送他们俩离去,这才低声嘀咕“怪了,潘府的十九娘是京城出了名的舞娘,怎么今日一见,不见骚味,反倒是一身书卷味?”

    “许是从良了。”仵作推测,毕竟他不曾见过以往的十九娘。

    “不简直像是换了个人。”去年他寿宴时,潘老爷曾带十九娘赴宴,如今对照那神色气韵、风采气度,简直判若两人。

    教人纳闷极了。

    “大人?”仵作不解地唤道。

    “算了,走吧。”横竖这桩凶杀案很快就会落幕。

    知府府衙外,夏取怜一钻上马车,先一步坐上马车的潘急道立刻低斥“下去!”

    夏取怜一愣,一脚还停在马车外,真不知道是要大着胆子上前,还是乖乖地往后退。

    是说,他在气什么?

    “我做错什么?”她不解的问。

    为何气氛变得剑拨弩张的?是因为认定是她毒杀了他爹吗?可又觉得好像不是这个缘故。

    “回你的马车。”潘急道神色疲惫地揉着额。

    瞅着他半晌,夏取怜低问:“是因为男女不得共乘马车?”所以出门时才特地命人备了两辆马车?

    这时代礼教极为严谨,若是如此,倒也说得通。

    “不,是因为我讨厌你。”潘急道语气讥刺。

    这下子真叫夏取怜结结实实愣在当场。

    那成熟英俊的面貌,正是她和boos初遇时的模样,但这张脸却毫无遮掩的彰露厌恶,她再淡定,心里也会觉得受伤。

    “我不懂我做错什么。”藏在袖里的小手紧握着。

    “光是你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一件天大的错事。”

    夏取怜垂敛长睫,微扬苦笑。老天这玩笑真是伤人,给了这人和boos相似的脸蛋,就连嗓音也这般相同,彷佛真是boos在责怪着她。

    “既已是错事,我也无从弥补,可我有话还未说完。”定了定神,她强自压下那种受伤的感觉。

    没错,这世界上,唯一能伤她的只有boos,也唯有boos能牵动她的喜怒哀乐。

    “你还想说什么?”潘急道调开目光。

    “我”

    “大人,有马车要停在府衙前,咱们”车夫回禀报着。

    不等潘急道发话,夏取怜已经坐在他对面的位子上,低喊道:“回府。”

    “何时潘府轮到你当家作主了?”潘急道大眼微眯,威凛慑人。

    “抱歉,是我自走主张了,但马车总不好一直挡着他人的路。”尽管他的态度很不客气,她也不动怒,就事论事,口吻极为诚恳。“我只是想跟大人说,仵作的说词印证我的想法,老爷服下的毒并非一次致死的。”

    “真了得,不当舞娘反倒成了仵作。”他托腮讥讽。

    夏取怜当作一阵风吹佛而过,径自道:“我瞧见老爷的指甲上出现白色纹路,这代表这毒在他身上有二十八到四十三日了,老爷是被慢性毒杀的,也唯有如此,身上的毒才会跑满全身。”

    潘急道哼笑了声。“那又如何?左总管说过,你几乎每晚都会陪我爹喝上一杯,要是你每晚在酒里下一点毒,如此就不会有太多砒霜搁在珠宝匣里,这样推断岂不是更合情合理?”

    “我没有动机,我有儿子为靠山,而大人早已离家不继承潘府产业,心屏又是个姑娘家,根本无权继承,那我为什么要毒杀老爷?”也许是她多疑,但她真的觉得他是蓄意把罪推到她身上。

    “照你这么说来,府里其他小妾更不可能毒杀她们唯一的靠山,如今我爹一死,我就有权遣散她们,她们岂会傻得行凶?”

    “那么行凶之人必是老爷存在与否都不受影响之人。”她垂眼筛选着。

    “放肆!你这是在影射本官吗?!”

    低咆声爆开,吓得她猛地抬眼。“不,我只是”

    “住口,从现在开始,我不要再听到你的声音!”

    面对他声色俱厉的怒斥,纵然有满肚子疑问,她也只能闭口不语。

    一路上,她没再开口,心里感到微微的刺痛。这人实在太没修养,年纪说小也不小,又是位居高官,行事竟如此鲁莽,态度恁的蛮横她根本没必要为了他这种人感到受伤。

    蓦地,马车停住,她望向车帘外,就见人来人往的。来时,她一心急着进殓房,无心欣赏这城中风光,如今才发觉这儿的人潮颇多,而且几乎每个人的视线都投注在马车前。

    “发生什么事了?”潘急道不耐问着。

    “大人,我撞到人了。”车夫颤着声报告。

    闻言,潘急道正要下马车,却见她快一步跳下马车,等到他来到车厢边时,她已经跪在地上,审视着那人的伤势,之后不假思索地撕下裙摆,系在那人的腿上。

    她动作利落,如行云流水,没有半丝犹豫,系好之后,她抬眼便问:“哪里有大夫?”

    围观者喊道:“前头十字路拐右走到底,就有一家医馆。”

    “可以帮个忙吗?我抬不动他。”被撞的是个男人,依脚上的撕裂伤看,八成是被车厢锐角给撞上。

    话落,有两三个围观者自告奋勇,但手还未触及那个男人,就被两道冷峻的目光给逼退。

    夏取怜见状,还未回头,一双长臂就从她侧边探过,轻而易举地将受伤的男人抱起。

    “你给我待在马车上。”抛下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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