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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文学 www.gudianwenxue.com,衡门之下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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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小义马上朝她拱拳,低低道:“嫂嫂真是救星,若真治好了三哥,你就是我亲嫂嫂!”

    说的真情实意的,毕竟他三哥对他可是救命的恩情。

    当时那一钩子若真割破了他脸,不死也半残,就算是个将军也娶不上媳妇儿了。多亏了他三哥,他都愧疚多久了。

    那日听这位县主嫂嫂发话说要治好他三哥,他简直视作大恩大德。

    栖迟出去,上了马车。

    坐定后,揭帘朝外看了眼。

    伏廷打马遣退了几个禁卫军,缰绳一扯,朝她马车这里过来,就挨着马车窗口勒住了马。

    是想要她先回去。

    栖迟先发话:“先上副药再去军中。”

    伏廷看了眼那头等着的罗小义,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一副药,又有什么可惧的,总不至于试出什么事来。

    他翻身下马,掀了衣摆在腰上一掖,跨步上车,就在她面前坐了。

    栖迟这才将手拿出来,掌心里,刚调好的药膏还软哄哄的,黏在几层白布帕子上。

    伏廷比她高许多,倒方便她上药。

    她靠近些,见他下巴上连先前应付的褐纸皮子也没有,心说真是不要命了,难怪会被罗小义拖来买药。

    也不敢去看那伤处,她只低头,细细将帕子弄齐整了。

    就要送到他颈上时,忽而另一只手伸出去,握住了他搭在膝上的手。

    伏廷手上一软,不禁看向她,颈上忽的一痛。

    栖迟已将帕子按上去了。

    这贴药竟是痛如刺骨。

    那只手又自他手背上抽走了。

    伏廷拧眉看着眼前的女人,乌黑的发髻盘绕,掩着她的脸,尖尖的下颌。

    她却并未看他,只看着他颈上的帕子。

    他忍着痛想:原来只是要叫自己分个神。

    “好了。”栖迟松开手。

    伏廷自己按住帕子,又看她一眼,揭帘下去了。

    新露和秋霜这才敢上车来。

    栖迟再揭帘看出去,见他将衣领拉高遮了那带药的帕子,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疾奔走了。

    她放下帘子,那只手缓缓收回袖中。

    男人的手比她的大许多,方才差点便握不住。

    有些想笑,但秋霜和新露还看着,她又忍住了。

    一帖药,伏廷本没有太在意。

    然而不过几个时辰,便察觉到了不同。

    临晚归府。

    书房里已灯火明亮,炭火温暖。

    伏廷跨进门里,解剑卸鞭,一只手扯着腰带,一只手再摸脖子,竟已没了感觉,仿佛之前那些疼痛不适都不曾有过一样。

    再回想这一日在军中,几乎都不曾记起带伤的事来了。

    身后,有人进了门。

    他回头,看到门口站着的女人。

    栖迟衣裙曳地,拢着手站在那里,一双眼看着他。

    不急不缓的,倒像是早就等着他回来的。

    伏廷扯着腰带的手按回去,又扣上了。

    栖迟的确是等好的,听着这里有动静便来了。

    她说:“我来给你换药。”

    说着走过来,看了眼他颈上的帕子,药膏渗出来,白帕子已污了。

    她低头,将袖中拢着的新帕子拿了出来。

    两人站在一处,伏廷闻到一阵香味,幽幽的,似是什么花香。

    是女人发间的味道。

    北地的花少,他也闻不出那是什么花。

    “据说第二副药要烈些的。”她忽而说。

    伏廷自己动手将颈上的揭去了,说:“没事。”

    这伤扛到现在,早已没什么不能扛的,何况先前那一副上颈时也不好受,他早已有了准备。

    栖迟没再说什么,只抬手,将那帕子按了上来。

    伏廷浑身一紧,咬了牙。

    她竟没夸口,这一贴比起先前第一副不知烈了多少倍,宛如钝刀剜肉。

    他头稍一偏,被栖迟紧紧按住:“别动。”

    这语气分外熟悉,他瞬间便想起自己按着她灌药时,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莫非是在这里等着他的?

    他咬着牙,军服里浑身绷紧。

    李栖迟,只当她是宗室娇女,却是错了,她可比他想的要狡黠多了。

    生生挨过了那阵割肉般的痛,栖迟手还按在他颈上。

    她仰着头,从那伤处看到他脸上。

    他下巴处拉紧,两眼定定,脸如刀削。

    她心说:可真能忍,这药好得快,可据说也是最难熬的,他竟一声不吭。

    “很快便能好了。”她说。

    “你用的什么药?”伏廷忽然开口问。

    开了口才能察觉之前他忍得多狠,声音已有些嘶哑了。

    栖迟不妨他竟是个瞒不住的,心思动一下,偏就不直说:“何必管它是什么药,能将你治好了便是好药。”

    伏廷眼睛看住她,倒像是有数了。

    光是先前罗小义与她一唱一和的,他也看出些端倪了。

    只是眼下疼痛难当,一时也无心再说其他。

    栖迟避开他视线,眼神转回伤处,垫脚,查视着可贴完全了。

    伏廷只觉耳旁软风一般,是她嘴唇动了动,说了句话。

    屋外,有仆从来请问大都护:可否用饭了?

    栖迟松开手,拿帕子擦两下手指,转过头,缓步出门去了。

    伏廷站着,许久,直到门外仆从再问一遍,才动了下脚。

    两眼却仍望着门口。

    刚才栖迟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若将你治好了,可能与我多说几句话么?

    他摸住脖子,舔了舔牙关。

    猝不及防,她会来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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