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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文学 www.gudianwenxue.com,当她恋爱时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含笑道,“她就不用介绍了吧?”

    孙媛媛嫣然一笑,“风小姐最近可是本市的焦点人物,想不知道都很难。阿南,恭喜你啊,风小姐你真是好福气。”

    先是恭喜唐迦南,再赞风萍好福气,呵,真不愧是律师啊。

    风萍笑了笑,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却看在唐皓云身上。

    唐皓云剑眉星目,国字脸,肤色微黑,从外观上来看,他确实比唐迦南要成熟稳重。此刻,他这张稳重的脸上挂着淡若轻烟般的笑意,矜持地点了点头,轻轻举杯,算是问候了。

    这不是一个友好的态度,但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风萍仰头饮尽杯里的酒,道:“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先聊。”

    她说完随手就将酒杯搁在桌子上,径自朝洗漱间的方向去了。留下唐皓云和孙媛媛一脸木然,然后齐齐掉头看向唐迦南。

    唐迦南一脸无辜地耸耸肩,“她一贯就是这样的。呵呵,真可爱!”

    他最后补充的这一句把那两人雷得头皮发麻。

    孙媛媛也忍不住喝光了杯里的酒,企图冷却一下心情。她靠自身努力获得成功,和唐皓云一路走到今天实属不易,相比风萍的一步登天,未免有些心气难平,但她的怨气是冲着唐皓云来的,为什么他就不能像阿南这样冲动一次?为什么他总是顾及这个顾及那个,唯独不顾及她的感受,她都快三十岁了……

    唐皓云丝毫不知女友正在感慨年华老去,压低声音道:“阿南,你不要玩过头了。”

    唐迦南轻笑一声,“你说什么呢,大哥?”

    “你是故意带她来刺激……”

    “她是我的未婚妻。”唐迦南立刻打断他,“我不带她带谁?”

    唐皓云气结,“我看你真……嗨,刘总,好久不见了!”他忽然转变语气,朝他身后微笑起来。

    唐迦南转身一看,救星原来是天曜科技的刘总。

    三人于是寒暄起来。

    这时候,洗手间里的风萍也在跟人寒暄。搭讪她的这位女士极为漂亮,粗眉毛,黑眼睛,尤其漂亮的是她的一头长发,漆黑飘逸,堪比洗发水的广告模特。她洗手时,正逢这女孩推门进来,看到她脱口道:“咦,你是风萍?”

    风萍一怔,“看来我真成了名人,必须习惯随时随地被人认出来……”

    那女孩咯咯一阵笑,笑声格外清脆悦耳,风萍忍不住又多看她两眼。

    她笑完又说:“你比照片上要漂亮。”

    “谢谢。”风萍微笑。

    “迦南一定很爱你。”她睁大眼睛,一派天真无邪。

    风萍不知说什么,只好保持微笑,然后指了指门,表示自己要先走了。

    那女孩又笑起来,连忙点头。

    还真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风萍微笑着打开门,抬头就见走道里站着一个人。

    她看见这个人,笑容立刻就定格在了脸上。对方侧过身来,脸上也带着微微的笑意,看到她不由得也怔住了。

    唐湛。

    她在网络上看过他的照片,绝不会认错。

    他是一个仪表儒雅的中年人,身材消瘦。他比他的两个儿子都要英俊,单看相貌,她不相信他有五十岁了。

    难道刚刚的那个女孩就是他的女助理?他们竟然如漆似胶到这种地步,连她上趟洗手间,他也要在外面等候?嗯,不可能吧?他可是唐湛啊。

    “你是风萍……”

    “这就是出名的好处吧,不需要跟陌生人自我介绍。风萍微笑起来,“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唐先生。”

    她的原意是没想到会在这个酒会上遇见他,但他们此刻正在女厕所门口,这句话听起来就有那么点儿一语双关的调侃的意味。

    唐湛笑了笑,道:“我也没有想到……”

    他这话说得也挺奇怪,似乎是说完了,可听起来好像还留了半句,叫人不自觉地静候下文,但他却又不说了。

    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但是却有着非常温和的眼神。“你本人比照片好看,阿南很有眼光。”

    呃……最近很流行赞美别人比照片好看吗?

    “谢谢!”风萍笑着道谢,“不过,我还是不占用您的时间了。”

    唐湛微微点头,但脸色明显有些变化。

    风萍转身离开,自觉这句话有些欠妥,可是万一他不是在等人呢,里面那个不是他的情人呢?既然大家在厕所门口遇见,就当他上厕所好了。但是,当她穿过屏风,左转正要进入大厅时,忽然发现原来男洗手间在那一头。这么说,他确实是在等人,而不是要上厕所。他这作风也太彪悍了。

    她进入宴会厅,找到唐迦南,“你猜我刚刚在洗手间遇到谁?”

    “谁?”

    “你爸爸。”

    “不是吧?”唐迦南吃了一惊地看着她,“他应该还没有老年痴呆,怎么跑到女洗手间去了呢?”

    风萍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不由得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是在外面过道上遇见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爸爸今晚也会来。”

    唐迦南喝了一口酒,淡淡道:“他一向神出鬼没,谁知道他到底来不来。他来了又怎样?又不会吃人,难道你也会紧张?”他忽然目光灼灼看她。

    风萍皱着眉头苦恼,“似乎有点儿吧?他毕竟是你父亲……”不等她说完,唐迦南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你终于想要嫁给我了吗?”

    风萍侧过脸来,挑起眉毛看他。

    唐迦南近乎嘲讽的冷语,“要不然,你管谁是我的父亲呢?”

    风萍听着他的语气,起先觉得怪异,忽然醒悟过来:啊,原来他是要刺激唐湛。他要跟他的父亲唱反调,为什么?

    她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

    唐迦南不露声色地问:“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风萍哭笑不得,转脸不去看他,嘴上却忍不住道:“原来你这么幼稚。”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说我幼稚!”

    唐迦南忽然一把握着她的手腕,语气冰冷,似乎很不能忍受这个词。

    风萍手里的酒水洒了出来,流在手背上,顿时也忍不住要冒火,可转脸看到他的眼神,不由得一凛。哎呀,看来这个词打中他的软肋了,得安抚一下。她正准备说几句温软的话,旁边忽然插进来一个声音,“迦南,你们在干什么呀?”

    唐湛挽着长发飘飘的天真少女,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因为唐湛的关系,他们俩立刻成了众人的焦点,场内的每个人都将目光投向他们。风萍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唐迦南的姿态十分暧昧。

    周围忽然变得异常安静。风萍忍不住在心里黯然长叹,唉,有话好好说,你激动什么嘛!这一下看你怎么收场?

    好一个唐迦南,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回答道:“我们正准备亲吻,爸爸。”他说完直接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吻在她的唇上。

    风萍整个人都被雷焦了。她甚至怀疑那些泼洒在她手背上的酒水有没有咝咝作响。但是,这个时候不配合他显然是不行的,只好闭上眼睛做陶醉状。等唐迦南亲完抬头,她还闭着眼睛装陶醉,“再来一次吧。”

    唐迦南一呆,怀疑自己的耳朵。

    周围稍近的人群里已经响起了轻轻的窃笑声。

    唐湛也是一脸的似笑非笑。

    可是,当唐迦南看着她那张晶莹绯丽的容颜,终于情难自禁,深深地吻了下去。这一次他吻得十分用心。等他们再次分开时,唐湛已经走了。周围的人都恢复了正常交谈,没有人再关注他们。

    风萍深吸一口气,脸颊很烫,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想发笑。唐迦南也有些尴尬,故作镇定地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才发觉,自己喝的是女士的酒,不觉又是一阵尴尬。

    风萍忍着笑意,低声调侃他道:“别紧张迦南,你的吻技不错。”

    唐迦南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她到底在说什么啊,既然他的吻技不错,那他还紧张个P啊,哪里看出他紧张了?真是的……不过,他毕竟是唐迦南啊,故作镇定道:“谢谢!我对此一向非常自信。”

    风萍忍不住想笑,“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你刚刚才去过。”

    “我手上被你泼了酒水……”

    她说完离开大厅,穿过屏风后的走道,绕到观景台上,两手撑住冰凉的栏杆,让她的体温稍稍冷却。适才想笑的心情,脱离那个氛围也就没了。玻璃窗外的辰阳湖被霓虹灯装点得五光十色,她看着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唐湛以铁血作风闻名商界,本人看起来却是风度翩翩,亲切随和,很有儒商风范。他理应是一个好父亲,唐迦南和他究竟有什么隔阂,使他不惜拿自己的婚姻赌气?

    她忽又想起上一次来辰阳山庄的路上,在唐迦南的车里听到的那则八卦新闻,似乎就是在那晚之后,唐迦南的事就特别多,足足折腾了两个月才渐渐平息。他是不满意父亲老牛吃嫩草,觉得面子难看,抑或是担心家产?

    请原谅她的小人之心。风萍略有些自嘲地笑起来。她实在是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才会来蹚唐家这浑水。可是管他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当晚他们有了亲密行径,彼此间的气场不禁变得微妙起来。

    唐迦南觉得在订婚一事上,自己利用了风萍,她是吃亏的,尽管她本人似乎并不这样认为,可他却因为这一丁点儿的内疚,自觉不能再无耻地觊觎她的身体了,故而格外注重绅士风度。

    可惜他的良心发现,并没有得到风萍的理解,反而误会他是在为日后悔婚做铺垫……她此刻还没有真正了解唐迦南,唐迦南是完全想不到这些的,就算将来真的要悔婚,无非是支票上数目多少的问题,哪里就难倒他?令他踌躇惊讶的,是他似乎真对她有了感情,这一点可谓始料不及、不在计划之内。

    他们住同一层楼上,一个睡主卧室,一个睡客房,暗夜里看那两扇精致的房门遥遥相对,很渺远的样子。两人的作息时间也遥遥相对,像是彼此有意错开、避免见面的样子。

    唐迦南晨起工作,风萍必定还在熟睡。晚上,十有八九他都有应酬,而风萍是很讨厌应酬的,再则年关在即,他也实在是忙。外界的传闻也终于平息了下去。风萍本人并没有什么议论价值,不过是攀上了唐家这棵大树,才吸引了大众的焦点。她蛰伏了些日子,颇有些蠢蠢欲动,想到之前矮人大叔提过一个拍卖会,便决定去看看。

    恰好唐迦南这天提前结束工作回家,发现风萍不在,阿九说她去了一个拍卖会,他问了地址便驱车过去。他不知道她对古董还有兴趣。

    唐迦南找到地方,车子刚刚减速转过来,便见风萍戴一款超大墨镜,几乎遮去半张脸,站在台阶上和一个男子讲话。天色不太好,愁云惨淡的样子,风把她那苍绿色大衣的下摆吹得猎猎飞舞。

    那男子只有一个侧面,看得不是太清楚。

    他泊好车子快步走过来,一边叫她的名字:“风萍!”

    闻声,台阶上的两人同时转过脸来。风萍对他的出现毫无准备,不由得一怔,白皙面庞在墨镜的衬托尤显得苍白,漂亮的嘴唇向上弯了弯,算是回应。那男子身材挺拔,一双细长的眼睛,眼角上翘,看起来有点儿男身女相。

    唐迦南的目光在两人脸上一扫,然后看定那男子,“这位先生是……?”

    那男子不说话,看向风萍。

    风萍只得给他介绍:“安悦生。”

    唐迦南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来,更仔细地看了看他,依稀有两分面熟,还是想不起来,笑道:“安先生,你好。”

    安悦生笑了一下,走下一级台阶,和他握手:“你好,唐先生。”

    “安先生也是古董爱好者?”

    安悦生笑着摇头,“是我一位朋友爱好收藏古董,听说这次拍卖会上有一只明代的瓷瓶,特意让我帮忙来看看,承蒙风小姐割爱……”

    “是吗?”唐迦南笑起来,转头去看风萍。

    风萍淡淡一笑:“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她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看着天色恐怕是要下雪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再见。”

    她对安悦生点了点头,率先举步离开。

    唐迦南和安悦生再次握手言别。

    等车子驶出停车场、拐上街道,唐迦南才道:“原来你喜欢古董……”

    风萍心不在焉地笑一声。

    “你既然看中那个瓶子,又何必让给他呢?”

    “也不是什么绝品,我随便看看。”

    唐迦南听这句话的意思,仿若她的品味眼界甚高,倒并非囊中羞涩的缘故。可是,明代的瓷瓶再怎么样也绝对不会便宜,她很有钱吗?

    相识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是完全没有财务负担的,平日来往的也都是富家子弟,所以从来不以这个去想别人,此刻回想,风萍的服饰穿戴似乎并不奢侈,但也未见得如何名贵,他送的那枚胸针她也从没见她戴过,她除了对床品的要求高点儿,其他方面倒很好伺候……

    他忽然想起这些?倒像个为养家糊口发愁的汉子。意识到这个,他不禁在内心发出自嘲的笑声。

    风萍遇到安悦生,始料不及,不免有些神思恍惚,整个人陷在车座里不说话。窗外的天色彻底阴沉下来,仿佛有雪欲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觉唐迦南也格外沉默,心里便有些疑惑,又见他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更疑惑了。

    “你笑什么?”风萍侧过头,问道。

    “嗯?”

    唐迦南无意识地应一声,抬头自车镜里一看,自己果然一脸笑微微的,仿佛有什么隐秘欢愉,不禁面上发热。恰在这时,迎面射来一束强光,他蓦地一惊,觉得自己的好奇心走得有点儿太远了。

    风萍虽然觉得他的脸红比较稀罕,却没有心情调侃他。她有自己的心事。

    回家吃过晚饭,外面果然飘起了雪。

    唐迦南难得偷来半天的闲工夫,很愿意陪她坐一会儿,在温暖的室内欣赏窗外的雪景,倒也不失为一种浪漫。却不料风萍自始至终都心不在焉的,令他颇为扫兴,脸色郁郁地上楼去了。

    风萍在沙发上独自坐了一会儿,也起身上楼去,路过书房门口,忽听唐迦南叫了一声“喂”,语气听着像和谁赌气似的。

    风萍停住,勾过头来问他:“有事?”

    唐迦南绕过书桌走过来,递给她一张卡,解释道:“那天晚上你丢衣服的事情,我替你教训了他们,他们老板特意送一张会员卡,表示歉意……”

    风萍立刻明白过来,冷笑道:“三流会所的会员卡,我很稀罕吗?”

    唐迦南心里一震,觉得“三流”两个字格外刺耳。他强按住情绪,故意笑问道:“那依你看,什么样的才算是一流会所?”

    风萍道:“你父亲位于雁荡山的会馆可算一个。”

    这算是拍马屁吗?

    唐迦南无语,却又听她道:“周新竹拿走了我的大衣,送一张会员卡就算了结了吗?哼!就算将整座会所送给我,我也不稀罕。”

    唐迦南不知她说的是气话,还是那件大衣委实价值昂贵,便问道:“那件大衣有特别意义吗?”

    风萍道:“没有。但它就算烂成了碎片,也比这张卡有意义。”

    唐迦南又无语了。

    她兀自气愤地补充一句:“我是决不会再去这个会所的。”

    唐迦南闻言,脸上不由得带出一丝笑意,为她有些稚气的话。他道:“可是我们圈里的人差不多都在那里玩……”

    “我对你们的圈子没兴趣。”风萍打断他,举手道晚安。

    唐迦南微微变色,这句话就等于是说,我对你没有兴趣。他自命是很会应付女人的,偏偏碰到她就偃旗息鼓了。随她怎么骄傲的女人,到了他面前没有不谦逊的,风萍是一个例外。

    他的好心情彻底消失了,郁闷得不行。都已经跟他订婚了,还说不感兴趣的鬼话,不嫌太迟了吗?玩欲擒故纵的女人他见得多了,没有像她这么玩的,简直要令他反感,可偏偏自己的情绪又总被她牵动。

    如此一来,这一夜自然是要失眠的。

    当晚,与他一起失眠的还有两个,一个是风萍,一个是安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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