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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文学 www.gudianwenxue.com,我本倾城:废柴狂妃驯冷王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就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云墨染的抢救渐渐有了效果,安陵织星如同方才的赫连擎霄一样,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有力。看到这一幕,安陵风漓等人自是狂喜万分,终于松了一口气。

    试试安陵织星的脉搏也基本恢复了正常,云墨染才停止了抢救,起身说道:“好了,织星公主的性命已无大碍,至于还有没有其他问题……要等她清醒过来之后才能知道。”

    安陵风漓本来还在兴奋不已,一听此言不由一愣:“什么?七小姐是说,织星还会有其他的问题?”

    “不知道。”云墨染摇头,“除了断臂之外,七小姐身上虽无其他外伤,但她后脑的突起可以证明,她的脑部也曾经遭受过比较猛烈的撞击,我担心……”

    猛然想起云墨染正是脑科方面的权威,曾治好了很多令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的脑疾,安陵风漓登时紧张起来,双眼圆睁地问道:“七小姐,你是说织星的脑子会……”

    “不,如今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云墨染摇了摇头,“如今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还要等织星公主醒过来之后再说,风漓太子稍安勿躁。”

    说完,云墨染便回到了赤凤国这边,然而不等她站稳脚跟,赫连擎霄便一步窜了过来:“云墨染,我有话跟你说,你过来一下吧!”

    说完他回头便走,然而走了几步之后才发现云墨染还站在原地未动,不由回头皱眉说道:“走啊!怎么了?”

    “二皇子有话便在这里说吧,”云墨染淡淡地笑了笑,“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没必要背着大家。”

    “你……”赫连擎霄想问云墨染方才是否也与他那般嘴对嘴地亲吻了,若是当着众人、尤其是当着赫连苍宁的面,让他如何能、如何敢问出口?咬了咬牙,他耐着性子说道:“这些话不方便被旁人听到,还是你我私下谈比较好。何况其他人都在旁边,你还怕我对你不利吗?”

    云墨染其实早就知道赫连擎霄要跟她说什么,是以依然站在原地淡淡地说道:“其实据我猜测,二皇子是想问我方才是不是也像救织星公主那样救了你,是不是?”

    怎么也想不到云墨染居然如此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赫连擎霄不由脸色一变:“你……”

    “放心,没有。”云墨染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立刻打断了他,“二皇子身份尊贵,我岂能如此亵渎?再说男女授受不亲,我也断不会那么不知轻重。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二皇子方才的情形比织星公主要好得多,完全不必如此,只需有规律地按压心脏部位,便可令呼吸和心跳渐渐恢复正常。”

    云墨染很清楚,在这样的年代无论如何解释人工呼吸是为了救人,并非男女私情,这些人也是绝对不能理解也无法接受的,到时候不止赫连擎霄会纠缠不休,只怕赫连苍宁也会觉得心中有些膈应。是以她干脆全盘否认,一了百了。横竖当时并无第三人在场,不会有人跳出来拆穿她的谎言。

    听了云墨染的问话,众人本来还有些好奇,不过看到她满脸坦然的样子,便早已信了她的回答。何况如果当时情况真的万分紧急,必须用这样的法子才能救赫连擎霄的命,那她即便这样做了又能怎样?毕竟人命关天,生死关头礼教大防什么的也只好先放在一旁了。

    然而众人理解并不代表赫连擎霄会就此罢休,听到云墨染否认得如此彻底,他当场便急了,不顾赫连苍宁在旁地厉声喝道:“你撒谎!我都感觉到了!在我昏迷之时,你明明在我胸口不停地动来动去,还与我嘴对嘴……”

    “二皇子也说当时你昏迷着,”云墨染唇角的笑意变得有些冷淡,真不明白到了今时今日,赫连擎霄还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有何意义,“既然如此,你又怎会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说过你的情形比安陵织星好得多,只需借外力按压心脏,令其恢复正常跳动即可……”

    “你就是胡说!”赫连擎霄踏上一步,固执地摇头,“我当时虽然昏迷,但已经快要醒过来,因此我的感觉绝对不会错!我……”

    “就算如此,又怎样?”这一次不等云墨染反驳,赫连苍宁已经淡淡地开了口,语声虽清淡,却又透着雪山一般的冷意,“云儿这样做不过是不想让你命丧于此,你以为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要是为了救你的性命,就算碰你几下又怎样?莫非你堂堂一介皇子,还不如一个女子有担当,定要计较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吗?”

    赫连苍宁这番话绵里藏针,将赫连擎霄教训得张口结舌,冷汗涔涔:是啊,就算证实了这一点又怎样?能有什么特殊含义呢?笨拙地抬起手擦了一把冷汗,他艰难地开口:“我……我只是……”

    “休再多言,退下吧。”赫连苍宁淡淡地挥了挥手,“云儿一介弱女子,又毫无功力,本该由你保护。可是如今,你却全仰仗她的本事才捡回一条命,居然还不懂感恩为何物,定要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擎霄,还不去静思己过?!”

    当着众人的面被教训得灰头土脸,赫连擎霄自是觉得异常难堪。然而教训他的人不是被人,正是帝王都得让三分的十九皇叔,他就算再难堪又能如何呢?忍住满腹的怒气和怨气,他只得乖乖地行了一礼:“是,擎霄无状,请十九皇叔恕罪。”

    言毕,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云墨染一眼,这才躲到角落里生闷气去了。云墨染忍不住一声苦笑:“宁皇叔,我其实……”

    “我明白,你不必解释。”赫连苍宁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云儿,我并非俗人,我知道你即使真的那样做了,也不过是为了救人而已,无关其他。”

    云墨染只觉心中一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是,多谢宁皇叔。”

    赫连苍宁点头,还未开口说话,突听梦羽国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织星!你醒了?”

    “皇姐!是我,舞月!你说话呀?”

    “织星?织星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安陵织星醒了?云墨染抿了抿唇,转头往梦羽国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发现安陵织星正在安陵舞月的帮助下慢慢翻身坐了起来。

    安陵织星刚刚睁开眼睛,一时之间显然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是以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茫然,尤其是双眼之中更是没有丝毫焦距。听到几人的呼喊声,她先是皱了皱眉头,接着身体一动,登时痛得大叫起来:“啊!好痛……我的胳膊……”

    “别乱动!”安陵风漓忙一把按住了她的胳膊,“织星,你的右臂撞断了,我们刚刚替你把骨头接了起来。不过你不必太过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安陵织星喘息着点了点头,眉头却皱得更紧了:“皇兄,我昏迷了很久吗?天居然已经这么黑了……不过天既然黑了,你们怎么还不燃起火把?害得我什么都看不到……”

    此言一出,所以人顿时一愣,紧跟着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听到周围突然变得寂然无声,安陵织星也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不由一把抓住了安陵舞月的手急急地问道:“舞月!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快说呀!还有……为什么不燃起火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舞月……皇兄!你们……你们说话呀!”

    安陵舞月脸都白了,她几乎屏住了呼吸,悄悄伸出手在安陵织星眼前轻轻晃了晃。然而安陵织星除了满脸惶急,便只是直直地盯着前方的某一处,根本丝毫反应都没有,眼球更是一动不动,对面前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糟了!难道……

    “皇姐……”安陵舞月困难地开了口,“你……你是说你只看到……一片漆黑?”

    “不就是吗?”终于听到有人开口说话,安陵织星似乎松了口气,立刻开口回答,“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啊!舞月,你……你这么问是什意思?难道现在……天还没有黑吗?!”

    “是……是啊……”安陵舞月本能地答应一声,“你昏迷的时间其实并不长,现在不过刚过午时而已……”

    “舞月!”安陵风漓总算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忙喝止了安陵舞月,“织星,你先不要着急,七小姐就在那边,我立刻去请她过来帮你看一看!”

    “皇兄!”安陵织星的脸色早已变得比安陵舞月还要惨白,嘴唇更是剧烈地哆嗦着,“舞月刚刚说什么?刚过午时?那就是说天还没有黑?那我……我看不见了?!我眼睛瞎了?!”

    安陵风漓似乎有些不敢开口:“这……我……”

    “说!说话!告诉我!”安陵织星状如疯狂,厉声尖叫起来,“皇兄,我眼睛是不是瞎了?我变成瞎子了是不是?!不!我不要!我不要变成瞎子!我不要!啊!啊!啊……”

    尖叫声不堪入耳,居然穿透了河水的咆哮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除了云墨染,其余所有人都忍不住为之侧目:安陵织星变成瞎子了?

    云墨染无声冷笑:很好,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安陵织星,继纳兰明蔷之后,你付出代价的时刻到了!

    尖叫声中,安陵风漓如飞一般奔到了云墨染的面前,神情惶急地说道:“七小姐!织星的情况有些不大对,能否请您移驾过去替她看一看?多谢!”

    不是不大对,是大大地不对。云墨染暗中冷笑,面上却眉头一皱说道:“我已经听到了,如此看来,只怕我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说着,她站起身随安陵风漓往那边走去。安陵风漓一边走一边紧张地问道:“七小姐,您说您担心的事情是……”

    “风漓太子应该还记得织星公主后脑上的突起,”云墨染反问了一句,“当时我便说过可能会有些麻烦,如今果然……”

    “什么?”安陵风漓闻言一呆,“七小姐的意思是说,织星的眼睛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她后脑上的突起?”

    云墨染还未来得及答话,已经走到了安陵织星的面前,俯下身说道:“织星公主,可否容我……”

    “你走开!休想害我!”安陵织星之前因为中计,已经吃过一次云墨染的苦头,害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此刻目不能视物更令她心慌意乱,听到云墨染的声音自然更觉得恐惧,立刻拼命往安陵舞月的怀里缩去,同时挥舞着双手大喊大叫,“云墨染!我知道你没安好心,你还想害我!我绝不会上当!你走开……”

    答对了,我就是为了害你!当初你们合谋害死冬槐他们之时,可曾想过今日的报应?怎么样,这恶果的味道不错吧?

    云墨染直起身,淡淡地看了看安陵风漓:“风漓太子可看到了?并非我不愿救,而是织星公主对我有误会……”

    “才不是误会!你……”

    “织星!不可胡言乱语!”安陵风漓有些慌,忙厉声呵斥了几句,“七小姐宅心仁厚,怎会害你?你可知方才你昏迷之时,我们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是七小姐救了你的命!她既然救你,又怎会害你?”

    安陵织星愣了一下,却依然本能地有些抗拒:“可……”

    “可什么?!难道你想一辈子生活在黑暗中?”安陵风漓的声音又提高了些,毫不留情地呵斥着,“如果是,那我们就不必麻烦七小姐了!”

    废话!如果可以复明,谁愿意一辈子生活在黑暗中?尽管依然愤恨不平,安陵织星却不得不闭上了嘴,不再言语。安陵风漓这才松了口气,陪着笑脸做了个请的手势:“七小姐,劳驾您了!”

    云墨染点了点头,上前装模作样地为安陵织星做了一番检查,末了直起身叹口气说道:“风漓太子,一切都跟我预料的一样,织星公主之所以会失明,是因为她的后脑遭到了强烈的撞击,导致脑中有淤血产生,而这淤血又恰好压住了脑中的视觉神经,才会导致失明的后果……”

    “视觉……神经?”安陵风漓的问话代表了在场所有人的疑问,“七小姐,那是……什么?”

    “呃……”云墨染一怔,继而有些哭笑不得:“简单来讲,我们的大脑中有很多条神经,各有不同的分工。而视觉神经就是负责让我们看到这个世界的,织星公主脑中的淤血正好压住了这条神经,人自然就看不到了。”

    云墨染的解释并不十分严谨,安陵风漓等人听得也并不十分明白,但却基本了解了她的意思:“七小姐是说,织星之所以看不见,并不是眼睛本身的问题,而是因为脑中某个地方有什么不妥?”

    “是的。”云墨染点头,给了他一个颇为赞许的眼神,“织星公主的眼睛是完好无损的。”

    “哦……”安陵风漓了然地点头,片刻之后突然眼睛一亮,急急地说道:“七小姐,您不是治疗脑疾最为拿手吗?既然织星是脑部出了问题,那您能否……”

    “这个暂时恐怕办不到。”云墨染打断他的话,毫不犹豫地摇头,“一般来说,要治疗这种疾病必须将脑部打开,将其中的淤血挖出来,患者自然便会复明。但是如今我们并不在宫中,根本不具备进行这种手术的条件。何况手术之后,织星公主便不可能再继续上路,必须停下来静心休养,否则一旦出现任何意外,莫说是复明了,只怕连命都保不住。风漓太子认为,这个手术要如何做呢?”

    安陵风漓一听便傻了眼:“这……”

    不错,这里不具备手术条件是其一,其二便是根本没有条件让安陵织星静养!这里荒无人烟,要什么没什么,哪里适合重症患者休养了?何况也没有合适照顾她的人啊!

    “还有,”安陵风漓已经够挠头了,云墨染却似乎生怕人家还不够绝望,接着便开了口,“虽然手术挖出淤血基本上是唯一的法子,但是我也不敢保证一定会成功!或许不等手术做完,织星公主已经……因为这种手术危险度极高,若非经验非常丰富,一般人是不敢做的。”

    安陵织星已经绝望得仿佛麻木,没有任何反应。安陵风漓也是满脸不知所措,沉吟许久之后才一咬牙问道:“那……如果不做手术呢?”

    “可以,织星公主虽然看不见,但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云墨染点头,“或许过一段时间,等织星公主脑中的淤血自行散去之后,她就会复明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这岂非就是唯一的选择了?安陵风漓叹了口气,抱拳施了一礼:“是,多谢七小姐。既然如此,那就……暂时先这样吧,有劳了!”

    云墨染还了一礼,接着回到了赫连苍宁的身边,耳中却又听到了安陵织星惊天动地的哭喊尖叫,以及安陵舞月等人惶急的安慰声……

    这个手术对我而言实在再简单不过,偏不告诉你,你能奈我何?

    浑然不知正在品尝恶果的安陵风漓等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疯狂状态中的安陵织星安抚下来,待她基本上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这才坐下来紧急磋商接下来的问题。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好磋商的。安凌织星虽然失明,却好歹是梦羽国堂堂的公主,自然不可能将她丢在半路不管,必须继续带着她往布拉吉尔峰前进。而唯一麻烦的就是安陵织星身为女子,特别是她失明之后,自是不能让那些男子近身伺候,所有的重担便尽数落在了安陵舞月的头上。

    一想到自己伺候就得否则伺候一个盲人的吃喝拉撒,安陵舞月登时一个头变得两个大。然而又如何?安陵织星毕竟是她的亲姐姐,于情于理她都推辞不得。为免刺激本就情绪不稳的安陵织星,她只好装作十分痛快的样子点头答应下来,暗中祈祷安陵织星脑中的淤血尽快散去。

    一场意外,给梦羽国添了个这么大的麻烦,这恐怕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然而那又如何?追溯最根本的原因,是梦羽国的竹排撞上了赤凤国的竹排,幸亏人家赤凤国没有人员伤亡,否则更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瞧瞧时间还早,众人决定继续赶路,便各自收拾行装,整理队伍,继续向西方进发。安陵织星刚刚目盲,梦羽国原本是想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再走的。然而见三国都已动身上路,他也不敢过多耽搁,只得下令众人随后跟上。至于安陵织星,则由安陵舞月全权负责,同时留了几名精明能干的侍卫跟在后面,随时听后安陵舞月的命令。

    然而这一上路,安陵舞月才知道事情比她想象得还要麻烦千百倍。鬼魅之都以内本就没有成形的道路,众人基本上都是一边摸索一边前进,不得不尽力避开所有的坑坑洼洼,还要注意那些蛇虫蚁兽,以及地上的藤条和半空中的树枝……总之一个人在这里前进已经十分辛苦,何况还要扶着一个双目失明的人?

    是以上路之后不久,尽管安陵织星手中有一根临时拿来探路的竹竿,姐妹二人之间还是不断传出类似的对话:

    “哎呀!有东西缠了我的脚!舞月,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毒蛇!快!快快!”

    “哪里?我看下……哎呀不是啦皇姐,是一根藤条而已……喏,好了……”

    须臾。

    “啊!不好!我踩到了一个软绵绵滑溜溜的东西,是什么?!快看快看!”

    “啊什么?我看一下……没有啦,只是一个泥坑而已……”

    又过了片刻。

    “舞月!舞月我要喝水!扶我一下……”

    “你……好好,我扶你……”

    瞅个空挡,安陵舞月一阵风似的刮到安陵风漓面前,压低声音说道:“皇兄!我不要伺候皇姐了,她好麻烦!老是疑神疑鬼的!一会儿说毒蛇咬她,一会儿又要饭要水,我伺候不了她!”

    安陵风漓其实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舞月,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是如今这情形,不辛苦你又辛苦谁呢?此次布拉吉尔峰之行梦羽国并无侍女随行,只有你们姐妹两位女子,你若不照顾她,难道要我这做哥哥的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吗?”

    “可是……”安陵舞月心有不甘地踢打着地上的石子,“可是皇姐太麻烦了……”

    “怎么,敢情双目失明的人不是你,所以嫌我麻烦了是吧?”安陵织星的声音突然从二人身后传来,冰冷得可怕,“可你为什么不告诉皇兄,我为什么会双目失明?!”

    听到来人的声音,这兄妹二人自是吃了一惊,忙不迭地一回头,才发现安陵织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的身后,脸上带着浓烈的怨毒,并且咬牙切齿地说着,似乎恨不得毁灭这个世界一样!

    安陵风漓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织星,你方才说什么?你是如何失明的?方才七小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因为你脑中的淤血压住了……”

    “不错,是因为我脑中的淤血,而我脑中的淤血是因为落入水中时撞到了岩石。”安陵织星一声冷笑,阴森森地说着,“可是皇兄你知道吗?当时落入水中的时候,我和舞月一直是手拉着手的,可是当我们被冲到河水较清的河段时,同时发现前方水中有人,一看便知水性不错,结果,舞月狠狠一把推开了我,自己扑过去抱住了那个人……”

    “我没有!你胡说!”眼见众人的目光已经因为安陵织星的话而转向了自己,且带着明显的鄙夷,安陵舞月登时变了脸色,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我才没有推开你!是你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岩石……”

    “我胡说?”安陵织星冷笑,笑容阴森而恶毒,“那好,你敢不敢以父皇母后的名义发誓,说你绝对不曾推开我?!”

    “我……我……”安陵舞月的气势一下子落了下去,神情间更见慌乱,“我才没……我……”

    “不敢了吧?”安陵织星阴测测地冷笑着,“我敢!我敢以父皇母后的名义起誓,我方才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否则让我不得不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恶毒的誓言说出口,安陵舞月的脸色更加灰败,同时不由自主地往赫连苍宁看去:“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人的……本能……”

    安陵织星冷笑:“本能?你的本能就是把亲生姐姐推向死路,用姐姐的死亡换取自己求生的机会?可是尽管如此,我也并未打算把这些都说出来。然而现在呢?皇兄不过是让你暂时照顾我一下,你便如此推三阻四,说我麻烦?舞月,你可真是个好妹妹!你放心,姐姐绝不会拖累你,从现在开始不需要你伺候,你尽管走你的!姐姐在后面跟着便是!就算被毒蛇咬死,被野兽吃了,那也是姐姐自己活该!”

    说完,安陵织星用手中的竹竿探着路,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安陵舞月早已傻了眼,心下连呼完蛋: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被十九皇叔知道自己是这种人,自己还如何取得他的好感?这样一来,即使云墨染将命留在了布拉吉尔峰,只怕十九皇叔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吧?

    “舞月!我真想不到原来是这么回事!”安陵风漓咳嗽一声,沉着脸训斥了几句,“如此说来,织星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不好好伺候她已经是你不对,居然还敢说麻烦?立刻去照顾好织星,她若有任何差池,我绝饶不了你!”

    安陵舞月的脸迅速涨得通红,恼怒万分地咬着牙:“我……”

    “你什么?!还不快去?!”安陵风漓只觉得焦头烂额,开始后悔为何要带这两个麻烦出来,“你若好好照顾织星,待她复明之后便可稍稍减轻你的罪过,否则你此生如何安心?!”

    到了这种时候,安陵舞月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耷拉着脑袋,灰头土脸地追上了安陵织星,一个劲儿地低声说着什么,看样子是在赔礼道歉。可是安陵织星却并不领她的情,不时甩脱她搀扶的手……

    看到两人之间的情形,安陵风漓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忍不住手抚额头低叹:倒霉……这可如何是好?此去布拉吉尔峰还有很远的路,一路上带着个双目失明的人,的确相当不方便啊!至少一定会影响整个队伍的前进速度……

    施施然地看了一出好戏,云墨染才收回目光说道:“宁皇叔,方才安陵织星揭破一切时安陵舞月一直在看你,你可知她是何意?”

    赫连苍宁兴致缺缺:“何意?”

    “她怕你知道她是个贪生怕死、而且为了自己能活命不惜将亲生姐姐推向死路的人。”云墨染嘻嘻地笑着,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这一路她都拼命在你面前展现着她高贵的一面,可是如此一来……”

    “她是贪生怕死还是高贵与我何干?”赫连苍宁懒懒地打断了她,“莫说她是这种人,就算她比你好了千百倍,又与我何干?何况,世上根本没有比你好千百倍的人。”

    云墨染闻言忍不住失笑:“你倒会说话……”

    其实有一点云墨染隐瞒了所有人,那就是安陵织星脑中的淤血除了动手术之外,用针灸之法基本上也可以消除,从而令她重新恢复视力。早已预料到一路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有个头疼脑热更是再平常不过,是以四国在出发之时,都无一例外地想到了这一点,每国队伍之中都有几名大夫同行。

    只不过为了防止这些负责治病救人的大夫成为被救的对象,此次随行的大夫除了医术高明之外,同样个个身手不凡,不敢说能够以一敌百,至少遇到意外时自保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这些大夫医术再高明,却依然比不上云墨染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专家,尤其是在脑科方面,只要是云墨染都束手无策的脑疾,他们更是连尝试都不敢。是以方才听到安陵织星之所以失明是因为脑中有淤血,而且这淤血还必须通过开颅术才能挖出,他们便连进一步检查确诊的念头都没有了:七小姐在治疗脑疾方面自有一套,旁人根本望尘莫及,何必多生事端?到时候万一惹祸上身便更加得不偿失了。

    而云墨染正是因为抓住了这一点,才让所有大夫都不敢轻易尝试以针灸之术助安陵织星驱散脑中的淤血,助她恢复视力,让她好好尝一尝她自己种下的恶果!

    至于何时让她恢复视力……到时候再说吧,看她云七小姐什么时候心情变得比较爽了再说。

    于是这一路上,安陵织星因为双目失明吃尽了苦头,不停地大吵大闹。而梦羽国众人也被安陵织星折腾得苦不堪言。不过因为做足了充分的准备,赤凤国的人始终一个不少,而其余三国则因为对这趟旅途的危险性估计不足,渐渐接近鬼魅之都边缘之时,差不多都折损了近三分之一的人手。

    正因为如此,当他们看到赤凤国的人一个不少,各自妒恨万分,却偏偏无可奈何,唯有暗中担心赤凤国会仗着人数的优势抢夺那股神秘力量……

    然而无论如何,在云墨染的带领下,众人一步一步艰难而坚定地前行着,沿途不知碰到了多少难题,都在云墨染和赫连苍宁一文一武的双剑合璧之下一一迎刃而解,不再一一赘述。总之数日之后,众人正走得精疲力竭之时,负责前面探路的一名侍卫突然跑步而来,满脸掩饰不住的兴奋:“启禀十九皇叔、七小姐!前面似乎便是鬼魅之都的尽头了!”

    什么?!尽头?!

    众人闻言不由精神一振,各自兴奋得摩拳擦掌:太好了!终于可以从这见鬼的地方出去了!像这样的地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来第二次了(虽然自布拉吉尔峰回来之后还要经过这里)!

    相较于众人的兴奋,赫连苍宁则要沉稳得多:“可以确定是鬼魅之都的尽头吗?”

    “基本可以确定。”侍卫点头回答,“属下方才已经前去看过,密林的尽头就在前面不远处,出了密林,是一片荒野,虽然一眼看不到头,但已看不到一棵树木,只能看到一片碧绿的野草,高度只及小腿。”

    碧绿的野草?是了,当初好不容易摆脱行军蚁的追踪之后云墨染曾经说过,至少还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走出鬼魅之都,从那一日算起直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三个月了吧?此时外面已是三月底四月初,野草是时候变成碧绿的颜色了。

    尽管一向不喜欢惜花伤月,赫连苍宁却依然忍不住有些唏嘘,点头说道:“好,你且去吧,待本王过去看看。”

    “是!”

    侍卫答应一声退了下去,赫连苍宁便与众人一起跟上,不多时,已经看到了前面探路的所有侍卫,正分立两旁静静地等候,而透过密林的缝隙,果然看到了一片碧绿的草地!

    亲眼看到这一幕,众人简直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和兴奋,各自争先恐后地奔了过去。片刻后,他们纷纷穿过了密林的最后一排树木,饱受蹂躏的双脚终于踏上了柔软而散发着青草芬芳的草地!那一刻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描述!

    自从踏进鬼魅之都一直到现在,经过了数月的生死拼争,能够活着走到这里简直是奇迹!就凭在密林中碰到的一切,若不是有云墨染在,根本不可能有人成功穿越鬼魅之都!

    这一刻,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行动,所有人都静静地站在草地上,闭着眼睛仰起了脸,任凭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和宁静。方才那名侍卫说得不错,前方是一片没有边际的田野,虽然看不到头,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其凶险程度都绝无可能比得上鬼魅之都!所以,是时候好好松一口气了!

    许久之后,赫连苍宁第一个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了云墨染,微微一笑说道:“云儿,辛苦了!”

    一句“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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